为了这个,秦九阴不许她进入屋子,这屋子就是秦九阴自己的屋子,当年纪墨小的时候也是在屋子中睡的,等他大点儿了,就占了对面儿的一间屋子,于是,等到安静再来,本来可睡在秦九阴屋子里的,被她排除在外,又不能跟纪墨同屋,就只能在厅堂之中睡觉。
这就比较麻烦了,像是那些店铺伙计一样,若是在店里睡,未必有房间,都是等客人走了之后,直接把桌子或凳子一并,睡在上面的,至于铺盖什么的,都未必有。
安静现在睡的就是两个长条凳拼起来的位置,她睡觉的第一天,半夜纪墨就听到凳子响,对方直接摔下了凳子,除此之外,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纪墨也没留意,等到早起,看到厅堂之中那直接睡在地上的安静,她倒是睡得踏实香甜,半点儿没被影响到。
厅堂的地上没有铺石砖之类的,都是踩得比较踏实的土,这么睡了一夜,醒来之后,安静身上难免也多了一层土。
秦九阴透着嫌弃,却也没耽误指派他们做事儿,无论是捡柴火还是生火做饭,这样的事情都是纪墨渐渐大了点儿之后就在做的,如今成了弟子,也跟没升级似的,依旧还在做这些事情,像下人多过像弟子。
纪墨耐性还行,没有马上催促师父什么,关键是秦九阴这人有点儿拧巴,越是催着,可能越是不做。
他以前就见过有人因家中小孩儿夜哭来请秦九阴给个主意,对方大半夜过来,哐哐哐砸门,叫醒人之后跟着急救火一样要求秦九阴去看看,秦九阴就找各种理由拖时间,直到拖得天都要亮了,才算把情况问清楚一样,跟她说,让她回去之后如何如何做,以后就能好了。
因那个办法是要在白天实行,那妇人听了以为故意刁难,还有些敢怒不敢言,嘟囔“这么哭一夜不是嗓子都要坏了吗?”
那是她家难得的男丁,只此一个,自是万分金贵,便想要秦九阴给一个更好的办法。
秦九阴却说没有,如此跟她磨了好半天的嘴皮子。
其实妇人也没说多少,她是不敢得罪神婆的,只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不肯离去地用沉默表示抗议,一问就是求着秦九阴再给好法子。
这么三磨叽,两磨叽的,硬生生熬到天亮才离开。
她人才走出门槛,秦九阴就是一声“呸”,只差没啐到人脸上,纪墨不明所以,却听秦九阴念叨,“拿我这里避祸呐,真是好算计!”
当时秦九阴的表情有点儿阴狠之感,着实能把人吓一跳,亏得那妇人胆子大,还敢在她这里躲了半宿。
她在的时候,秦九阴除了慢悠悠询问缘由,就是跟对方对坐,比谁更能挨时间似的,等人走了,才露出这样的脸孔来,着实是让纪墨不明白其中变化为哪般。
还是后来听到村中传言,才知道那妇人的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