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裴樨与郭崚情同手足,郭崚有一个女儿,说是女儿其实也不尽然,因着并非亲生,而是郭崚营下牺牲的士兵之女,郭崚可怜小女娃,便将她抱回家来养大。
这个小女娃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不喜女红针织,偏生喜欢舞刀弄枪,更是对喻裴樨崇拜至极,追着拜喻裴樨为师,喻裴樨便随口说了几句玩笑话,收她为徒。
裴雪荼带兵南下之时,与大将军郭崚正面交锋,南喻大败,郭崚至今生死未卜,没成想郭崚的女儿却被抓到了梁京。
喻裴樨心窍狂转,他太熟悉这个小徒弟无疑,郭恬秉性泼辣直率,如今身在梁京,一旦触怒北梁人主,只有祭旗这一个下场……
“呸!”果不其然,郭恬愤怒的道:“你才是妖女!暗算算甚么英雄?有本事堂堂正正和你姑奶奶打一场!”
“妖女口气倒是不小!”
“今日太尉凯旋,正好用喻人妖女祭旗!”
“无错!祭旗!祭旗!”
郭恬一点子也不惧怕,梗着细细的脖子,瞪着一双凌厉的小猫眼。
梁馨德道:“御弟,今日是你凯旋的大喜日子,寡人也没甚么能为御弟助兴,今日便割下这妖女的人头,挖掉她的脑髓,作为酒器,与御弟庆功,如何?”
裴雪荼微不可见的蹙眉,他这辈子虽杀人无数,手染鲜血,却都是战场之上,从不倚强凌弱,毕竟裴雪荼并非名门望族出身,生来不过赤脚奴隶,乃是一步步爬入北梁官场,早已看惯了世态炎凉。
“且慢!”
裴雪荼还未开口,身边的养子倒是长身而起,第一个开口阻止。
喻裴樨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郭恬去死,若是郭恬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个好歹,寡人又如何向他的父亲交代?
喻裴樨哗啦一声展开折扇,伪装成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人主,既然是为了与家父助兴,又何必打打杀杀呢?这小丫头片子能有甚么本事儿,杀了倒是可惜,不若……”
他说着,故意露出一抹纨绔的笑容,甚至像模像样的搓了搓掌心,十足十一个好色之人,道:“真别说,这小模样儿生得不错,还请人主将这小娘子,赏赐给裴樨,为奴为婢,也好……物尽其用,不是么?”
喻裴樨不等梁馨德同意,一副急色的模样,直接走下宴席,来到郭恬面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啊!你放开我!”郭恬受惊:“放肆!!你知晓我阿爹是谁么!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
“小娘子,”喻裴樨笑得轻浮:“别喊了,哥哥带你去快活快活。”
说罢,风风火火抱着郭恬便跑,一路出了玳瑁殿。
羣臣不以为然,均觉得喻裴樨是纨绔心性,丝毫并未起疑,只是不屑的荤笑起来。
“衙内真真儿是急性子。”
“可不是么?不过那小娘子生得倒是不错,看得人心痒痒。”
“别看了,衙内可是太尉之子,你和他挣,不要命了?”
裴雪荼眼看着喻裴樨离开大殿,微微蹙眉,瞥斜了一眼酒盏,故意用宽袖将酒盏带倒,酒水瞬间洒在衣摆之上。
裴雪荼长身而起,拱手道:“人主,卑臣不胜酒力,不慎打翻了酒盏,且去换一身衣裳,卑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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