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四季如春的宅子里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让人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
当然,修士一般很少在乎这个,他们对时间的概念就是白驹过隙,突然而已,如果修为不涨,就代表着这个时间段没有意义。
青岚被迫适应了百十来年的时间流逝四季更迭,她已经习惯了观看四时天象,熟谂各个节令,不用数日子,只凭看天象就能知道当下是在哪个节令中。
来这里后,她依然会习惯性的观测天象,然而……憋屈的事情来了,这里的星空它和青岚以往见过的星空完全不同。
侍女指着天边最亮的那颗星告诉青岚,那里是天外天仙尊的仙宫居所,青岚第一个反应就是,瞎扯,即使是仙人,他也不可能住在恒星上,隔着外太空和光年呢。
然后,就惨遭打脸了。
原来天上那些明明暗暗隐隐绰绰的星光,还真不是恒星啊,它会瞬移,有时在东边,有时在南边,有时,亮光一闪,拖着尾巴就殒落了。
啧啧啧,看来,仙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近来,星辰殒落的特别频繁,白天被天光挡着,看不到星辰的情况,晚上,时有流星划破天光,耀的夜晚一片炫白。
这是明水界之上的天外天出事了?
林家主近来也没空理青岚了,这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谁还关心青岚是不是云家人。
仙人的能量有多大呢?如果他有心,覆灭小小一个昆峦界就像闹着玩儿似的。
天外天的动静那么大,谁知道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能肯定,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肯定会波及到昆峦界,这真的不是个好消息。
昆峦界的修者在真正的仙人眼中,就如同蝼蚁窝一般,人家要想铲掉一个蝼蚁窝,谁会在乎蝼蚁的感受呢?
殒落的星辰越来越多,有时,夜空就像在演放一场盛大无比的烟花,一瞬间的光华夺目之后,便是永久的寂静。
伴随着这种烟花般绽放又寂灭,是所有人无声的惶恐。
林家主召集了林氏所有子弟,其中包括那几个在外历练的元婴,也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
大约又过了七八天,林家主突然请了青岚过去说话。
“青岚小友可否明确说明来历?如今事态紧急至此,随洲界的各仙门世家都有意去往中洲……我林家也会排出一些资质较好的弟子送往中洲,如有不测,这些弟子若得以保全一二,便是保住了我林家的根基……小友,可否帮得林氏一二?”
果然还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坏结果的准备。
“不瞒林家主,我确不是中州云家人,我是仓澜界天岚宗之人,家兄乃是天岚宗宗主云天岚。家兄在破臻化境时,意外撕裂了位面结界,我被传到了这里,因缘际会,又来到了林家。我年纪小,修为有限,所以才停在这里,等着兄长来接我。如果这个消息有用,你可以把它传给中洲云家,看看他们有什么章程。如果他们愿意接收我,我自会带一
批林家弟子随行,也算是回报林家收留的恩情。”
林家主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他只听过明水界和天外天,这又哪来了一个仓澜界?
“……小友可否说说仓澜界?”
青岚点头:“没什么不能说的,位面三千,仓澜界只是其中之一,我随兄长破碎虚空时曾到过三个位面,除开位面强弱不同之外,天道之下,皆为众生……按照位面能量强弱,仓澜界与明水界差不多,仙门众多,术法驳杂,不纳一家之言。我兄长的八个弟子,有两个妖修,一个鬼修,三个魔修,两个人修,各修其道,是为有教无类。门下弟子十万,皆是如此。”
林家主:“……妖修?魔修?你兄长难道不怕他们祸害世间么?”
青岚反问:“何为世间呢?世界即是人的世间,也是妖魔鬼怪的世间,天道之下,存在即是合理,何来祸害一说?大道三千,人有人道,妖魔亦有妖魔道,各行其道就是了。”
林家主心里激荡的利害,这些话,绝不是凭空捏造癔语,假如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恐怕,三界又将引起一阵动荡。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把这消息传到云家。
青岚回了仙苑,林家主坐立不安了一阵子,猛的一握拳,聚气往会客厅的一面墙上重重一击,顿时整个林家亮起了一道光,林家子弟的腰牌也陆续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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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家的集合令。
仙苑的四个侍女的腰牌也亮了,她们向青岚行过一礼后匆匆出了仙苑,往集合的地方赶去。
整个仙苑就只留下青岚一人和半池的锦鲤眼对眼,对视了半天,锦鲤没吃到中意的食物,一条条摆着尾巴吐着泡泡又散开了。
青岚只能拿了一颗灵果慢慢的啃,这回有意思了,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筹码,而且被人卖的一次比一次贵。
说好的要去澜洲境呢?唉,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呐!
……
林家两名元婴从家里出发,两天后行至随洲境与中洲境的传送阵,可惜当时要过传送阵的人太多,又排了一天,才轮到他们。
花了五百上品灵石,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再一睁眼,便到了中洲。
往云天宗赶路又行了两天,一千灵石的单程飞行器,风雨无阻,寒暑不侵,路上遇了魔兽袭击也能完美避开,林家元婴忍住心里的惊奇,面上生扯出一抹见怪不怪的淡定之色。
元婴修士在随洲境能横着走,进了中洲之后,只能苟着走,谁让,中洲境的化神多如狗,元婴遍地走呢。
整个飞行器上面,就没有一位元婴期以下修为的修士。
为了不让人觉得他俩是土包子,两人硬是面瘫了一路,两天后进入云天宗属地,刚想放松笑一笑,再一看云天宗的景状……算了,再憋一下吧。
云天宗接领客人的师兄也是一位元婴,背靠师门底气足,所以脾气不大好,说起话来又硬又利,特别爱戳人心窝子。
排在两人前面的修士一个个递了铭牌,牌子里录入
了这些人身后世家或宗门的各种情况。
那位师兄一边查录牌子,一边戳人心窝子,比如他对着一位紫衣修士说:“哦,原来是杨家主,怎么,这回也坐不住了要求上云天宗庇护了?嗨,您这么客气干嘛呀,多丢面儿啊,你杨家大小姐不是放了话么,宁死不求云天宗……呵呵呵,杨家主,你今儿来,你们家那个大小姐知道吗?”
紫衣修士杨家主讪讪而笑,一个劲儿的说着“家里孩子不懂事,仙长别见怪。”姿态放的极低。
那个师兄不理他的做小伏低,勾起唇一笑,对杨家主说:“我不见怪,跟她见怪做什么?犯不着。行了,牌子我已经传过去了,至于管事什么时候见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杨家主灰溜溜的退在一边。
接下来的每个人都逃不过他的冷嘲热讽,完事后,面色都青青白白的,看着可怜极了。
林家两个人被怵的不轻,连山上飞来的灵鹤都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全心身的等着看这位师兄怎么怼他们。
果然,玉牌递过去,那位师兄凝神一看,嘴上就开始戳人了——
“随洲林家?略有耳闻,近日早能看到从随洲过来的人,听他们的意思,林家在随洲的地位可不低,怎么,你们也想求得庇护?”
林家两人的脸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受着。酸话得听着,要事也不能耽搁——
“师兄见谅,实是我家家主有要事相告,前阵子,我家来了一位尊客,自称姓云,却不是中洲云府之人,且来历颇有蹊跷,我家主人便留了尊客一段时日……近日,尊客才吐露了来历,只是……这来历扯牵之事甚大,我家主人也不敢擅专,故遣我等前来相告……这是我家主人的信函,个中原由,尽数陈出,请师兄必务将信函交由云家主。有劳。”
接客师兄半信半疑的盯了他们半晌,又见信函上封了阵法,便召了一只灵鹤,把信函放进它脖子上的信囊中,吹了一声口哨,那鹤儿展翅飞了出去。
林家两人轻舒了一口气,也不敢离开,只能挑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候着,顺便欣赏欣赏云天宗的美景。
流云悄悄遮了半山,山色葳蕤,草木苍翠,山边彩虹斜挂,飞鸿流瀑,半雨半晴,水气氤氲,天光一道。灵鹤穿棱在云雾中,翅膀扇开流云,露出宗门一角,灵气乍现,流光溢彩,观之俨然。
这才是大仙门应有的阵势。
两人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喜爱向往之情溢于言表,一时忘了敛住表情,眼晴亮的能发光。
云天门的接待师兄看了会儿他们,忍不住想,呵,没见过世面,这只是云天宗附下属地而已,真进了云天宗,他们的眼晴企不是要自己跳出来了?
当然,想是这么想,心里还挺高兴,自家宗门能得人喜欢向往,偏又可望而不可即,这种滋味,和喝了一口酿了三千年的灵酒一样,爽啊!
又等了两天,两人终于等到回音,接待师兄把他们送到一个传送阵,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云天宗
山脚下。
有接引师兄招了两只鹤儿,骑在上面,仙鹤直飞入云,穿过重重云层,又直直垂下,进入一个结界,停到山门前。
两个金丹期的童儿领着他们进了一座大殿,而后行礼退下。两人被今日所见所感惊的云里雾里一般,进了大殿,也不敢抬头四处观看,只立身站定,容色恭肃。
略等了一会儿,从大殿另一侧涌进来一群修士,两人看不透他们的修为,然后神态愈加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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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那位走过来说:“我是回天峰云之敬,奉师祖之命,和你们一起去随洲境,接我云氏子。你等在云洲可还有要事?”
两人忙摇头,这位明明就是客气一问,可那语气就是“即使有其它事情也给我忍着”,谁还敢说有其它事要去办?
云之敬高冷的说了一句:“如此,就走吧。”
然后,青岚特别荣幸的见了一出两只灰家雀带了一群金孔雀回来的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