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角度来看,五条君跟夏油君成为超越者的潜力,而据我观察,五条君并不同于御三家的其他人,拥有广博的胸怀与格局。”
“以及家入君,那可是非常罕有的,比与谢野晶子更加全面的治愈能力。”种田山头火走在前方,led灯管将他的影子拉长。
“与谢野君拥有常暗岛对战经历,我们都知道,军医往往拥有比一般军人更高的机动性与自保能力,家入君起码要有与谢野的素质才行。”
“但在签订和平协议的当下,没有地方给她进行历练,我们不得不另辟蹊径。”
安吾沉默得像是种田山头火的影子,这些他都清楚,不仅如此,他还推动了发展。
譬如说正在档案室内躺着的“xxx绝密文件1047号——五条悟于横滨的行动报告”。
“对了。”种田山头火说,“我听闻五条家拜访了武装侦探社?”
那是目前横滨内唯一一家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会社,在夏目漱石的举荐下成了第一个吃桃子的人,由于武装侦探社的人数较少,目前暂被视为警视厅与异能特务科的辅助机构,帮助审理横滨市内的违法案件。
不包括火并,只着眼于谋杀。
“是的。”坂口安吾推鼻梁上的眼镜架,镜片反射出冷冷的白光。
种田山头火笑了:“那真是一件好事。”
他们心知肚明,求助于似附属于异能特务科的机构,证明在这一场搜寻中五条家的人愿意服软,他们本以为看过五条悟的“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本人,哪晓得在横滨挣扎一个月后也没得出结论。
异能特务科又将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看得如同眼珠子,根本接触不到这两位知情人。
无奈之下只能向异能特务科施舍人情——禅院家已发现了五条家的动态,在前些日子的联合围剿行动中多有试探。
五条家不可没有五条悟,此乃共识。
……
武装侦探社设于晚香堂。
成立不到半年的会社只有三名成员,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与谢野晶子。
将任何一人放出去都能搅动横滨的云雨,奈何三人凑在一起,营造出皮包公司的寥落感。
办公室也很业余,晚香堂本来是夏目漱石的教学场所,除却几套桌椅与孤零零的黑板外什么都没有,在电子设备不盛行的二十一世纪初,福泽谕吉并未配置电脑设备,一台电话、两张办公桌、一座二手沙发与堆满零食的茶几便构成了小公司。
别说茶几面了,办公桌的抽屉里也塞满了粗点心,任何一位被推荐来武装侦探社的委托人都会怀疑自己被耍了。
五条诚就是其中之一。
论血缘,他是五条悟的堂兄,也
生一头白毛,盘靓条顺,可没了五条悟的卡姿兰大眼睛,总觉差点味道。
他是五条家年轻一辈中的一级咒术师,跟在大长老身边,退能当保镖,进可做打手,兼数学学得不错,偶尔还能跟万能的悟大人一起做高数题。
可就是在横滨的一个半月,五条诚被折腾得心力憔悴。
他有一定的追踪能力,可惜眼睛要瞪瞎了都没发现五条悟。
他有强大的武力资本,但在横滨被火箭炮轰得到处乱窜。
五条诚高昂起的头颅被这座城市打击得如风里飘荡得小白菜,在大长老沉着脸联系异能特务科后更是痛心疾首。
是他们无能啊!让五条家受这种耻辱!
五条哲也沉得住气,他跟异能特务科打了三个来回的机锋,只得到写武装侦探社地址的小纸条,回头看五条家的年轻才俊,各个像霜打的茄子。
他双手插在宽袖里,仿佛曾经看不起普通人的压根不是他,训斥道:“明白了吧,不是所有普通人都低人一等,你们看横滨的这些人,不说异能力者,就算是□□,你能说他们就是弱者吗?”
“毫无敬畏之心只会像禅院家的人一样,在这座城市折戟沉沙。”
他教导年轻人要心怀警惕,必要时低下头颅,与有火力的人和睦相处。
五条诚只能垂头丧气地说:“是。”
偶尔也有反骨仔腹诽:大长老,您一开始可不是那么说的。
明明一群人中最看不起普通人的就是五条哲也!
显然,他们都学乖了,被横滨教做人了。
在异能特务科的指引下来到晚香堂,这地方风雅而隐秘,五条诚在大长老的示意下敲门。
他耳聪目明,将门内的推诿声收入耳。
江户川乱步:“晶子,有人敲门。”
与谢野晶子:“我听到了,乱步先生,你去开吧。”
江户川乱步:“为什么是我,我正在吃粗点心啊!”
与谢野晶子:“你距离门就三米,我正在磨指甲。”
与谢野晶子越来越活泼了,她是尊敬江户川乱步没错,却学会爱但不纵容,比如现在,她正对照美妆杂志修美甲,开门的活必定让给江户川乱步。
五条诚:“……”
没问题吧?
“社长!”
“……实在是太感谢了,社长!”
门开了,福泽谕吉凌厉的气势逼得五条诚后退一步,手指抵刀镡,将五条哲也护得密不透风。
“我是福泽谕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有事进来说吧。”
他深深看五条家众人一眼,折身回门内。
五条诚产生侦探社内强者如云的错觉,可惜这错觉只维持了一秒,很快他看见门内吵吵闹闹的二人组。
……什么皮包公司。
大长老的拐杖抵在地面上,发出脆响,空荡的室内加速声音传播,与谢野晶子与江户川乱步停了下来,乱步立马展开桌
面上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
他看向五条家一行人:“原来如此,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
“想要找到他,你们需要去三个地方。”
等等等等!
五条诚傻了,他们还没有说来意呢,怎么就知道了?
哦,他明白了,是异能特务科泄漏的对吧,提早将他们的要求转告武装侦探社,让他们先行寻找。
可恶,他们一定知道悟大人的下落吧,故意让他们多跑一趟。
他倒不怀疑异能特务科能找到五条悟,夏油杰跟家入硝子肯定知道他们悟大人的下落,这两人掌握在异能特务科手中,肯定早说了。
既然这样,干嘛不送佛送到西,他们上去堵人。
江户川乱步偏偏不愿意,很难说他是要故弄玄虚还是有其他想法。
还是大长老上前一步,气沉丹田道:“你说。”
“首先,三天后下午四点,前往擂钵街第六层14号。”
江户川乱步说:“下一个地点我到时再告诉你们。”
……
位于横滨港口的一片墓园内,正在进行一场肃穆的葬礼。
森鸥外穿一袭格格正正的黑西装,浑身上下唯一的点缀就是那条暗红色的围巾。
围巾的颜色像凝固的血液,或许它上面正残留着先代的血。
它冠冕堂皇地挂在杀人凶手的脖颈上。
为尊敬黑/手/党的起源,他请来了神父,进行一场意大利式的遗体告别仪式,他们拥有诸多穿黑西装的大个子,以白色玫瑰妆点的棺木,可又在横滨最历史悠久的大楼中设灵堂,放香炉与挂着黑色绸布的照相框,请来僧侣为先代超度。
葬礼主打东西结合,又因花销够多而让人挑不出错,忠于先代怀疑他死因的下属窃窃私语,认为森鸥外是做贼心虚。
太宰治也在场,他站的位置很靠前,这让许多自认劳苦功高的成员不满,一个孩子,不满15岁,他或许是森鸥外的弟子、助手,可他甚至没加入黑/手/党,又怎么能越过一众人站在那儿l呢?
即便他们知道,太宰治只缺少一个宣誓的仪式。
或许是看不惯先代的恶行,横滨没有落下一滴雨,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中,葬礼结束了。
森鸥外从寒暄的人堆中逃出来,坐上□□首领的专用车,太宰治早在那里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