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他。”

“你、你们!”女学生脸色红白交替,最后抓起包就要走,“这种联谊会,我还不屑参加!”

她走了几步才发现同伴还在沙发上不动如山,立刻回身不悦道:“你们还不走?!”

“思家,我们……”两个女生互相看对方一眼,显然舍不得走,“你道个歉,相信钟小姐也不会计较了。”

邓思家脸涨得通红,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气冲冲地转身摔门而去。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或许思家并没有刻意要给谁难堪的意思,只是措辞不大合适。”有人忽然开口道,“只是说话不中听毕竟是事实,还请钟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

钟虞朝说话的人看过去。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穿白色长裙,背挺得笔直,双手优雅交叠放在双膝上,看上去清丽端庄。

钟虞微微一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紧不慢地垂首轻轻抿了一口香槟。

其他人忙跟着打圆场。

好在下午茶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时间,众人便纷纷起身前往更衣室。

如今网球和游泳一类的运动格外时兴,举办联谊的人便将网球这项活动放进了安排里。

钟虞换好衣服便径直从更衣室里出去,走到门口了才发现遗漏了一枚胸针在里面,只好又折返回去拿。

“欸,她走了?”

钟虞脚步一顿,挑了挑眉。

里面的人没发觉不对,接话道:“走了走了。”

“可算走了,跟她待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简直难受死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请她来,若她还是南安的学生也就罢了,现在她辍学又去陪男人跳舞,美其名曰交际花,怎么能跟正牌名媛比。先前又还要还她爹的债,指不定跟多少男人睡过觉了呢。”

“真是倒人胃口,你没看见方才那些航校的男人一双眼睛都黏在她身上了。”

“那你该去制止他们别总盯着我看,或者收一收你们那嫉妒的语气。阴沟老鼠似的背后议论,很有意思?”

更衣室里顿时陷入死寂。

钟虞对着镜子抹去唇角花了的一点红色,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她可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无意中撞破别人背后嚼舌根,那肯定是要直接撕破脸的。

这种事她转头就抛在脑后。钟虞慢悠悠地,从连接更衣室与球场的小径走过去。

忽然,她目光一顿。

某个高大的青年抬手捏了捏眉心,皱着眉也朝着球场走去。

原来在这里啊。钟虞心里轻笑,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对方。

“聿生,终于舍得来了?”

傅聿生解开最上一颗风纪扣,兴致缺缺。

对方立刻懂了,幸灾乐祸笑起来,“被李教官赶来的?你看你衣服都不换一身。”

“嗯。”他漫不经心应声。

“欸,欸,聿生!”同伴压低嗓音兴奋地提醒,“快看!”

傅聿生抬眸。

从小径走过来的女人像外国网球女选手时兴的那样,穿着短袖开襟上衣与百褶裙,纤细修长的腿上穿着一双白色长袜。

与那日在枫白渡风情的模样不大相同,但同样引人注目。

“傅先生,”对方走过来,目露狡黠,“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情况啊,聿生?”

傅聿生任由同伴搭上自己的肩膀打趣,手插进裤袋里,“这位是——”

他想到什么,停了下来。

钟虞没料到他心思这么细致,竟没直言“盖露”二字。于是颇为满意地朝两人挑眉笑起来,“我姓钟,单名一个虞字。”

那男学生笑得殷切,“不知是哪个yu?”

“有一种叫做虞美人的花,我是那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