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顿了顿,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如果结束每一个世界后,你都能把我的记忆清楚就好了。”钟虞忽然开口。
带着一段段记忆没有间隔地进入新的“故事”,总归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系统看着她,没有回答。
光点在两人之间展开,最后一点点将钟虞的身影吞噬。
“怎么会让你忘记呢。”一片虚无的白里,他静静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
……
一睁眼,嘈杂的人声、靡靡音乐声、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各式各样的热闹声响一齐涌入耳中。
钟虞眨了眨眼,想抬手按一按太阳穴缓解晕眩,结果却发现她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她现实中是不抽烟的。
钟虞怔了怔,垂眸在自己身上瞥了一眼——是一身勾勒身形的黑色旗袍。
她飞快消化着系统传输给自己的记忆。
有意思。她眼睛亮了亮,带了点笑意。
面前是一道高大又华丽的西式玻璃门,门两侧戴着白手套的侍者见她走近,微微躬身向她道“日安”,接着将玻璃门打开。
门内的舞曲与女人低低的娇笑顿时宣泄而出,接着又戛然而止。
大厅里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来,只剩轻缓的舞曲还孤零零地响着。
钟虞脚下的高跟鞋懒洋洋叩击在光可鉴人的地面,挑眉笑着环顾四周。
这一幅画面,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身姿窈窕曼妙的女人穿一身长至脚踝、开衩至大.腿的黑色旗袍,细眉红唇,黑色波浪卷发簇拥着的脸明艳动人。
她一抬眼,眸中水光盈盈。
雪白的肌.肤,墨黑的旗袍与长发,红色的唇,三种最浓重、最鲜明、最夺人眼球的颜色,都在她身上了。
“嗳,我们的‘盖露’来了呀。”
忽然有女声揶揄地调.笑。
话音刚落,舞厅之中便又鼎沸热闹起来,男人们的目光变得痴迷又蠢蠢欲动。
“是盖露!”
手上的女士香烟已经烧掉长长的一截,钟虞垂眸想弹掉烟灰,立刻便有男人殷勤地笑着上前,用烟灰缸接在她烟头下。
钟虞手指动了动弹掉烟灰,抬眼朝对方轻轻一勾唇。
男人顿时面色通红,直起腰激动道:“盖露小姐,今晚我能否邀请你共舞一曲?”
“抱歉,”她漫不经心道,“今晚不想跳。”
说完就走到长沙发的一角坐下。
钟虞有些出神地撑着下颌,意识到自己又情不自禁回想上个世界的那一刻,她立刻有意识地迫使自己转而去细细打量大厅里的情形。
刚刚结束的那个世界,让她对这个虚拟世界的时代背景也没那么大惊小怪了。
民国时期的钰城,她正坐在这座城市最大的销.金.窟里。
——她是这个叫“枫白渡”的舞场里一顶一的“红人”、名声远扬的交.际.花。多少男人每日前来,就为和她跳一支舞。
然而她并不是每晚都出现在舞场,一晚也最多只跳三支,这是其他舞女绝不敢、也绝没有资本做的事。
枫白渡的老板乐得用这样的方法引人趋之若鹜。男人们竞相花重金讨美人欢心,只为成为三个幸运的胜利者中的一个。
能和枫白渡的“盖露”跳一支舞,即便花了数不尽的钱财,男人们也能美滋滋地炫耀十天半个月。
而“盖露”,则是见过她、和她跳过舞的男人们取的一个“别名”。
——“凡烟草顶上三叶谓之盖露,极青翠,香烈。”
盖露是上佳烟草的雅称。人们夸枫白渡那位舞女身姿曼妙柔软如烟草,又甘烈令人上瘾,欲罢不能。
“盖露,那位可是做木材生意的李家少爷,怎么也不赏个脸?”有人在她身侧坐下,带起一阵脂粉味。
钟虞接过侍者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轻轻抿一口,指腹抹去杯沿的口红印,“邀请我跳舞的人里,这种人少了吗。”
坐下的舞女意味不明地笑一声,“也是,整个钰城除了你,谁还有这样的资本。”
话音刚落,蠢蠢欲动的男人们里又有一人上前,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盖露小姐。”对方绅士地弯腰,朝她伸出一只手。
钟虞一手托着下颌,轻轻掀眼,红唇唇角翘了翘,“抱歉。”
“好吧。”对方一摊手,无奈地笑了笑,“祝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这时,大厅的门忽然又开了。
几个衣着考究,一看便非富即贵的青年踏进大厅,所有舞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长相英俊又家境富庶,这是她们最爱的下手对象。
钟虞原本只是无意地抬眸瞥一眼,然而这一眼后,她却敛去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
那几人中间站着的男人最为醒目。
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垂着眸,唇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似乎是在听同伴说话。黑色头发整齐地往后梳着,身上西装马甲三件套,裤腿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皮鞋一尘不染。
仿佛有所感应,他蓦地抬起眼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和暴君说拜拜:d
害,每次完结一个世界还怪舍不得的,多亏新世界冲淡了我的悲伤哈哈哈哈
轮到战斗机飞行员和舞女啦。需要说一下,因为民国背景很多东西都不可以写,所以我会避免,同时也要强调这个背景设定是民国半架空,不涉及任何真人真事敏感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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