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刀刺向刀疤男,每一声恶毒的诅咒都带着莫大的力量。
去死!去死!去死!
雪筱从窒息中醒来,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
将她从人茧中挖出来的盛媛大哭着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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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茧里的女人们在掉下来的时候就失去了生机,面容枯槁的死去,结束了这漫长的痛苦。
雪筱咳嗽着,满脸嫌弃地从人茧中出来,将黏在衣上的茧丝拍掉。
“不哭啦不哭啦,我这不是没事吗?”雪筱扶着盛媛朝门口走去,声色温柔,“姐,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死了。”
雪筱将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盛媛抽抽噎噎着,抬手擦了擦眼泪,这才乖乖地不再哭出声来。
雪筱开门小心观察着四周,外面有好几个通道口,不见蛙人丧尸的身影。
她牵着盛媛离开了蛛网房间,朝通道深处走去,两人越走越远。
盛媛小声问道:“清音,我们去哪?”
“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雪筱说。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不知道这地下防空洞的出口在哪,只是尽可能的离蛛网更远一些。
最后兜兜转转,雪筱意外走进了一条酒窖道中。
木质的酒架靠着石壁两旁,中间也放着较矮些的酒架,上边摆满了瓶装酒。
雪筱带着盛媛走到了酒窖尽头,精疲力尽地靠着酒架坐下。
她随手拿了瓶红酒看着,撇嘴抱怨道:“之前有酒没法喝,现在只有酒却不能喝。”
盛媛将她手中的酒拿走,严肃道:“清音,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这瓶妈妈给你保管,等你长大后再给你。”
雪筱呆呆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躲过了一个洛清风,没想到还有个盛媛等着她。
盛媛将酒瓶放了回去,伸手摸了摸雪筱的脸,又看向她的肩膀,说:“一定很疼吧,清音你等等,别哭,妈妈去给你找药。”
雪筱拉住了欲要起身的盛媛,从空间里拿出药来,叹道:“我没事,还是给你看看吧,你看你脸都被那女人打肿了。”
说完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被皮衣女打的那一巴掌也有些疼。
盛媛的脸还是其次,背上被鞭子打的伤最厉害。
雪筱让她侧身靠着酒架,自己在后边帮她涂药。
盛媛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了。
旧伤未好新伤又添。
雪筱忽然想起四年前某个周末跟盛媛一起去温泉馆的时候。
女人泡在热气氤氲的温泉中,露出的肩背白皙光滑。
盛媛爱美,即使本人已经长得很漂亮,外出却也会准备精致的妆容锦上添花。
她会在妹妹考试的前后几天接送她去学校,考试前漫不经心地鼓励她,考试后不客气地鄙视嫌弃她的数学成绩。
被嫌弃的妹妹抱着书包沉默着。
直到某一天,照例开车来接妹妹的盛媛,看见少女拿着卷子抬头挺胸,像只骄傲的天鹅朝她走来。
妹妹将写着九十分的卷子捏成团从车窗扔进来,哼道:“看见没?九十!夸,给我使劲夸!天花乱坠地夸!”
在妹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校服少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边,眼底却有笑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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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筱想起以前的盛媛,再对比眼前满身伤痕的女人,略感心酸。
她轻声说:“姐,赵生有带你去看过花吗?”
盛媛头靠着酒柜,听言回:“有啊。”
“好看吗?”
“很好看。”盛媛笑。
雪筱脑子里闪过在人茧里看见的画面,听了这话更心酸了。
她说:“你记得赵生带你看过的花,那你记得你妹妹数学考九十分吗?”
盛媛皱眉,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