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想谈谈吗?”我轻声说。
杰森和提姆抬起头来,达米安反而扭过视线去。他们都在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当然好,但你想谈什么?”迪克冲我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那件事——”我有点困惑,“提姆没有说吗?那什么,我发现了关于你们的身份的事情?你是夜翼?”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跟我装傻,我是说,就算被小丑抓走那件事只是我的梦,可蝙蝠侠什么的总不可能是假的了吧。我还记得把那枚追踪器攥在手里的刺痛感,如果这也是我的幻觉,那我怎么还能一路从上海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呢?我这下是真的糊涂了,不知道到底是该相信多数人的证词,还是那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这说不通,是不是?
可迪克看上去比我还要困惑:“雪莉,我不明白。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怎么会这样?
我被尴尬化成的箭钉在了哪儿,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身上满是窟窿的朽木桩。
背叛感像是一盆凉水似的从我头顶泼下来,我赶紧向知情人士求证:“爸爸?提姆?下午的时候我们说过的,我刚从上海赶回来那会儿,你们不记得了?——蝙蝠侠,红罗宾?”
“我不记得和你说过这种话?”提姆从他专注着的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是不是乱七八糟的看多了?”杰森瞟了我一眼。
“啧,我知道你的脑子不正常。”这是抱着手臂的达米安。
他们看上去全都不像在开玩笑。
“雪莉,我认为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你太累了。”就连布鲁斯似乎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看上去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与这句胡言乱语,“你从上海回来之后就直接进了房间,我们没有谈话。”
“……是这样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我在做梦?或许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只是睡糊涂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这不奇怪,我打小儿就经常做奇怪的梦。
没人是什么蝙蝠侠和罗宾,受伤的夜翼我不认识,红头罩还是我的怀春对象,在我和朋友吐槽红罗宾的披风的时候提姆也不会知道。他们都是存在于哥谭深夜的城市传说,和我的家人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爸爸就是爸爸,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就是弟弟。谁也没有危及生命的秘密,谁也不需要去为了别人的生命而冒险,更不会把自己的大好年华葬送在疯子们的手里。
原来是这样。这才是对的。
这就是事实,正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没什么,我觉得我大概是睡迷糊了。抱歉,我要先去换一下衣服。”
离开客厅的时候,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还在纠缠着我。我重新回到房间去换了衣服,洗漱,镜子里那张挂着冷水珠的脸还是我的。我盯着那个倒影的眼睛,她看上去懵懂又憔悴,黑色的眼睛像两只灌满了烟霾的水晶球。
“只是做梦。”我盯着她说,语气坚定,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自己的心虚。“这都不是真的,是一场噩梦。”
镜子里的人垂下眉毛,胸口深深的起伏了一下。我用两根手指撑起她的嘴角,过了一会儿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