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沈尘箫携谢秋昭前往南平书院,本以为两人会越走越近,也能让他彻底想清楚,谢秋昭到底是不是曾经的爱人……未曾想,因林眠鱼和夏舟仙的出现,反倒使得谢秋昭逐渐离他远去。
沈尘箫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时他找林眠鱼说的话,没有掺杂任何别样心思,告诉谢秋昭只是普通交谈,虽然没有说明到底为何,但也再三表明,即便林眠鱼和谢秋昭长得相似,他对其真没有丝毫旖旎。
然而,谢秋昭却不是这么认为,似乎认定了他三心二意。
沈尘箫也曾数次自问,谢秋昭真的是自己要找的爱人吗?
不知为何,他无法确定谢秋昭是否是那人,当见到夏舟仙和林眠鱼那般亲密时,更觉犹疑。而当发现夏舟仙比他强大后,都开始怀疑起沉溺情爱是否阻碍了他修行。
沈尘箫能感受到与谢秋昭时的欢喜,可每每想到夏舟仙的修为进展,便如鲠在喉,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没法更投入这段感情。
一瞬间,他生出了想要心无旁骛的修炼的念头,或许也正是因此不愿意说清楚和林眠鱼的前世。
敏感如谢秋昭感受到了沈尘箫的动摇,并未找他质问,只对他道:“沈大哥,你以后会一直是我的沈大哥,我们可以一起修行、历练,但不会再有更深的关系。”
那一刹那,沈尘箫骤然感觉心脏疼痛。
但或许还未到山盟海誓的地步,与此同时,沈尘箫又微妙的松了口气,而后便开始拼了命的修行。
内心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再如此懈怠,会被夏舟仙杀死。故此,为了专心修行,沈尘箫远离了一切,他长居深山,不问山下事,内心却时感焦躁,一旦停下来便会产生强烈的不安。
此后,他真的很努力了!
那篇从未见过的修行秘籍已烂熟于心,让沈尘箫受益良多,修为也进展神速,若是别人听闻他如今的修为,怕是会惊叹一声他天赋惊人,但,沈尘箫却觉得还不够。
不够。
还不够。
完全不够。
沈尘箫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只知修行,疯魔的修行。
是的,沈尘箫知道自己疯魔了,但如果不继续,会被杀。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熟悉的心声开始呼唤他朝着溪雾山而去,当他到达此地后,凭着那若有似无的神识关联,最终找到了这块黑石。
沈尘箫不知道黑石有何用处,只知看到黑石时,油然而生一种安心。
说时迟那时快,沈尘箫思绪电转,他无视了周遭多起来的修士气息,直面他根本无力抵挡的又一道仙雷劫。
剑鞭和镜子已有碎裂,元婴也随之有了裂缝,沈尘箫浑身剧痛,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却又靠着黑石给予的庞大灵气支撑下来。
不,那甚至不能用灵气称呼,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
比灵气更浑厚更纯粹,玄妙又神奇,而且一进入沈尘箫体内,都不需要他吸收,就成了他的力量。
又挺过一道劫雷,沈尘箫长长呼出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先前那些金雷劫怎么看都不是他一个化神中期能抵挡的,但他都硬抗下来了。外人可能觉得沈尘箫什么都没做,只有沈尘箫知道,他是用上了黑石中那份玄妙的力量,运转到全身各处后,便挡住了一道又一道金雷劫。
赌不过也就是一条命罢了。
况且,沈尘箫隐约间觉得,他的命天不会收,也收不起。
于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沈尘箫居然直面两道仙雷劫,看似不准备用任何护身法宝。
灵仙门的人不忍再看,扭头时,余光看到浮空的沈尘箫面对落下的金雷,然后在这道金雷里生还,又接着面对下一道……
过去那些渡仙劫的大能,哪有这样轻松渡劫的?再看沈尘箫,看似极为狼狈,一身焦黑,皮肤没有一块好的,但至少一息尚存。
这还能继续面对金雷,简直是刷新了他人对仙劫的认知。
“怎么可能?!”不少修士目睹这幕,差点惊掉下巴。
林眠鱼自然也看到了这幕,他凝眸望去,还是无法看清沈尘箫手里到底拿着什么。
但当沈尘箫一次次,仿若淬炼肉身般直接抵挡劫雷,也确实顺利渡过后,林眠鱼终于确信,那应该就是沈尘箫渡仙劫的宝贝。
人比人气死人。
林眠鱼一想到自己每次渡劫都九死一生,再看此时怀里时不时发出疼痛闷哼的夏舟仙,又气又心疼。他动作轻柔地蹭掉夏舟仙额头的冷汗,拇指指腹轻轻抚过紧闭的眼睑,一面继续试探着给夏舟仙输送灵气,发现还是于事无补,霎时思绪万千,对帝君更嗤之以鼻。
连下凡都要给自己做保险,玩不起。
忽然,林眠鱼注意到,夏舟仙长长的睫毛挂着汗珠,微微颤了颤,他不禁屏息,问道:“舟仙,还疼吗?”
夏舟仙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带着惯常的笑意,还有开玩笑的心思:“林哥,你这么着急我,看来是爱惨我了……”
要是平时,林眠鱼肯定不会承认,但现下,冷厉的眼眸极为温柔,看着一脸期待的夏舟仙,承认道:“嗯,爱惨你了。”
夏舟仙得寸进尺道:“好敷衍……”
林眠鱼低下头,在夏舟仙脸上落下轻柔的吻,一个又一个吻,从夏舟仙的眉心往下,吻到有些苍白的下唇。
刚想撤离说点什么,夏舟仙便伸长了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启唇轻咬林眠鱼的唇,而后因林眠鱼的顺从,又从咬变含,灵活柔车欠的舌头探入林眠鱼的口中,缠住旋绕起来,不一会儿,他先没了力气,林眠鱼顺势勾住夏舟仙的舌,推入了对方的口腔。
指尖轻轻抹掉夏舟仙嘴角流下的口水,林眠鱼缓缓后撤,再看夏舟仙脸颊泛起薄红,不再那么苍白无色,还一脸欲求不满的状态。
“好点了?”林眠鱼温声问道。
夏舟仙蹬鼻子上脸,一副无赖样:“没有亲亲,就好不了。”
要不是看在夏舟仙还在冒虚汗的份上,林眠鱼真想狠狠掐一掐怀里人的屁股。他无语凝噎,但谁让病人最大呢,又倾身吻住夏舟仙变得湿润的唇,疾风骤雨般地攻城略地,不给夏舟仙丝毫喘息。
等夏舟仙气喘吁吁没有余力后,林眠鱼才放慢了节奏,等后者气息恢复平稳,才逐渐后撤时,脖子被夏舟仙卡住,然后怀里人响亮的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才松开他。
还是很难受,但夏舟仙眉眼含笑,不让林眠鱼太担心。
林眠鱼看夏舟仙那一脸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心里冒出一个不作不死的评价,但又不忍发火,耐着性子问道:“现在呢?”
夏舟仙也知道适可而止,埋首在林眠鱼颈边,闷闷应了声。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更让林眠鱼一点火气都没了,他轻轻顺起夏舟仙的背脊。
“其实没有好点,对吗?”林眠鱼问道,“到底哪里不舒服?”
夏舟仙无法形容这种难受,头疼欲裂也就罢了,神识更有种被撕裂的极致痛楚,非要形容,有点像是他也是那个渡雷劫的人。他断断续续说出这种感受,冷汗阵阵,但因为时间长了,反而没有起初那样痛了,同时还能维持清醒。
林眠鱼闻言,更摸不着头绪。
夏舟仙还有心情问道:“姓沈的,被劈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