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再加之银霜眉清目秀的模样更容易引起好感,因此那守卫也并未有什么为难,当下就打开了宫门。
长春宫中灯火通明,皇后靠在榻上闭眼歇息,银霜轻手轻脚进了门,不想还是惊动了皇后。
“回来便好,那郁宇达如何说?”
许是还带着些许的困意,皇后眉眼惺忪,语气中也流露着几分慵懒。
“回禀娘娘,贤贵人所言的确不假,如意阁之事庞大人也是知情人。庞大人说他自会找寻机会进宫,然后清除这宫内的秽-物。”
闻言,皇后垂眼,略微颔首算是应答,“不早了,你先去休息罢。”
银霜行礼告退,一阵夜风吹来,内殿的烛火摇摇欲坠,唯剩皇后一人心下沉思。
与此同时,郁宇达府邸内。
银霜走后,郁宇达本想趁着夜深休息一番,可不知为何,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安寝。
命人掌了灯,穿上外衣后,郁宇达便差人去叫了那几个道士过来。
大概是未曾想到深夜会突生变故,那几个道士皆是被人硬生生从床上拽起来的。一袭好梦被打扰,几人皆想大发脾气,但在听闻是郁宇达的传唤后又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他们在这府邸吃穿用度用的皆是郁宇达的金银,若是细细算来,他们也算得上是郁宇达的门客。现下既然主人有事,那他们自当义不容辞。
匆匆洗漱了一番,片刻后,几人在厅堂内相见,郁宇达面色凝重的模样不由得令他们心中一紧。
“过些时日我要进宫一趟,此去并非是因为皇上传召,而是因为宫内有妖物,为了皇上着想,即便是冒着大不敬我也要走一遭。你们三个之前帮贤妃驱除梦魇,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只可惜此去必须隐秘,故而只能带上一人。你们,谁愿与我同去?”
郁宇达此言一出,那三人皆是面带犹豫,迟迟不肯接话。
若是有了皇上的传召,入宫驱除妖物那就是有功之人,可这没有传召就入了宫,那不是偷潜皇宫图谋不轨么!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们又怎敢随意应答?
半响无人开口,郁宇达眼中的冷意愈发浓厚,怒极之下猛然一拍桌子,置于其上的茶水抖动洒出,而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也令那几人浑身一颤。
“怎么,之前还说会尽自己所能,现在一个个怎么都成了缩头乌龟不言不语的?这件事若是成了,则有无尽的好处,到时你们可就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道士了,被封个一官半职的也不是不可能。我这府上可从来不养闲人,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士,在郁宇达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几个道士相互对视一眼,终是有一位站了出来。
“庞大人说的是,在下愿为您分忧。此去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决不推辞。”
那道士说罢捋了捋胡子,乍看之下竟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郁宇达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到时就由你随我进宫吧。下个月皇后生辰之时,宫内会找人进行祈福仪式,我们便可混入其中。至于需要准备的东西你都提前备好,若是事成,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闻言,那道士连忙点头应声,郁宇达揉着额角,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一夜无梦。第二日,皇宫之中,皇帝早早起来批阅奏折,恰巧接到派往北疆的探子传回的飞鸽传书,匆匆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无外乎又是鞑靼嚣张作乱。
鞑靼向来如此,三天两头就闹出点事情,生怕他们的恶行传不回京城一般。
一次两次倒也还好,可现在他越是置之不理,那帮蛮夷之人就闹得越厉害。
他也曾想过派兵前去讨伐,可如今朝堂之上连个适合带兵的人选都没有,那帮大臣们也着力表达如今百姓疾苦,需要休养生息,此时派兵并非明智之选。
之前让郁宇达带兵那次已然是尽了七八成力气,几乎可以调离京城的兵士统统都给他派了过去任由他调遣。
本以为会得到喜讯让那些鞑靼们知难而退,不想居然得到了如此惨痛的结局,不仅没让鞑靼适可而止,反而令他被嘲讽。
这不仅是丢了皇室的颜面,更是丢了中原人的颜面。
皇帝越想越气,挥手之间桌上的物件应声而落,清脆的碎裂声以及闷响声不绝于耳。
见到原本摆放整齐的奏折此时纷纷洒落在地,一旁的小宁子心中一紧,连忙弯腰开始收拾。
入手一片湿润,小宁子慌忙抬眼,这才发现那茶壶竟是刚好碎裂在了正中之处,其中的茶水沾染到了奏折之上,打开一看,有几份奏折的墨迹已经开始模糊。
见到这一幕,小宁子更是心惊胆战,一边快速捡起奏折,一边用衣袖拼命擦拭着。
“罢了,你也不必这般紧张,那些奏折朕都已经看过了,现在即便是毁了也无关紧要。”
见到小宁子面上的神色,皇帝忽而开口,小宁子抬头,眼底划过些许的心疼。
“皇上,这奏折还是放着好,万一哪天您突然又想看了,要是见不到那该有多心烦啊。一会小宁子去把这些拿出去晒一晒,兴许还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