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也已经对袁敬先的暴躁习以为常了,他又看了一眼一同被传召过来的袁宗城,袁宗城倒是气定神闲,仿佛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没有必要喊。”太宗挥了挥手示意袁敬先安静,然后从龙案上拿起了一宗卷宗远远地扔到了袁敬先脚边:“杨檀被免,很多朕不知道的事情也都浮出了水面,不要装了,你与杨檀勾结换囚,意图瞒天过海保住袁宗玺的命,但是事与愿违,消息泄露,真假犯人都被劫走,朕相信之后的事与你无关,但是,方才朕说的这些,你逃不开罪责。”
袁敬先的确没有再大吵大闹,他有些颤抖地拿起了方才被太宗扔到地上的卷宗,缓缓打开,上面没有落款的人名,他立刻说道:“陛下!这连落款都没有,何来证词一说,望陛下召那人前来,臣愿与之当殿对质!”
“那是对质吗?”太宗笑了笑,然后立刻正色喊道:“那是灭口!”
袁敬先皱着有些发抖的眉头继续与太宗辩驳:“可是,以这样的无名之证定臣之罪,臣不服,这不合乎法律……”
“朕即法”太宗又拿起几宗卷宗狠狠地甩到了殿下,他厉声喝道:“今天朕如果给你看了这些参你的人的名字,就代表着你今天没法活着离开!”
袁敬先把视线放低,沉默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卷宗,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个怎样的心情。
太宗也叹了一口气,他把语气减弱,语重心长地说道:“爱子心切铸成大错,朕可以理解,而且袁侯乃开国功勋,不按君臣之礼论的话,你还算是朕的叔父,朕以后治理天下还需要袁侯辅佐,所以朕也不想揪住此事不放,所以说吧,你可承认换囚之罪?”
袁敬先听到这番话只是冷冷一笑:“臣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而且陛下也说了,陛下即法,那还何必问讯微臣?直接定罪,将臣推出斩首即可。”
太宗也猜到了袁敬先会这样说,如果乖乖听话的话,他们君臣之间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太宗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他走到了袁敬先身边,附耳低语:“朕不会因为这么一个案子就把你怎么样,朕知道朕现在也没有这个能耐,和袁侯比,杨檀不过是草芥蝼蚁,朕还不会傻到牺牲朝堂安定去追求所谓的愚蠢正义,而且现在朕敢说,只有朕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是怎么死的,但是你若是不说出真相,朕的一切推论就都没有了依据,朕发誓,朕只想帮你找到凶手,而且已经找到了,就差你的一句证词,他丧心病狂地杀了那么多人,朕也不想任由他逍遥法外,至于你换囚,无人知无人晓,朕也无暇再去翻死人生前的案子,毕竟皇廷上下,朕与你们还是要相互扶持才是国家稳定的根本啊。”
听到这里,袁敬先淡淡地看了太宗一眼,的确,太宗所言可以说是句句在理,但也只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而已,袁敬先的心里也在不断地度量,太宗愿意给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自己要承担换囚罪名,他
真的知道袁宗玺的死因吗?他真的知道凶手姓甚名谁吗?他真的不会在自己承认的一瞬间翻脸吗?
好奇心与警戒心不停地斗争,他实在是太想知道杀自己儿子的人是谁了,最终他选择点了点头。
“好吧。”袁敬先闭上双眼,缓缓地跪了下来:“臣罪该万死,确实与前燕州太守杨檀密谋勾结意图换囚,救出犬子,不过也仅仅是未遂而已,望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