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终于真正意义上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全貌。
他的右臂上有无数被尖锐器物留下的痕迹,甚至连手肘的关节都被洞穿了,整体来看,上半身大部分也如是这样,从这些伤口中可以看出骨头都粉碎了,胸口的几根肋骨从支离破碎的血肉里刺穿出来,胸口还有一个巨大的创伤暴露在空气里,大块大块半凝固的黑色血团,包裹在胸腔的边缘之处,隔离着破损的肌肉隔膜,甚至隐约能看见心脏的形状。
夜羽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凄惨,也有一些恶心。
如果再深一些的话,胸腔腹腔里所有的内脏就会“哗啦啦”地涌出来掉在地上了吧。夜羽心想。
“我的肺叶被洞穿成了两块,其中小的那块已经被野兽吃掉了。”男人平静说着极度重口的话,仿佛开了一个特意的玩笑。
“你感受到了吗?”男人说。
“感受到了什么?”夜羽看着男人“死鱼”般的瞳孔,有些不解,也有些疑惑。
男人没有说任何话,留给了夜羽思考的问题的时间。夜羽看着男人千疮百孔的身躯。
应该会很疼吧。不不不,一定很疼,是那种超越绝望的疼痛!就好像是灵魂被刀割的痛苦!夜羽看着这些比军功章更加“闪耀”的伤痕,在巨剑光芒的映照下,反射出了森然的白光。
当夜羽注视着这些数以百计的伤口,夜羽渐渐产生了熟悉感,就好像许久许久以前,这些“军功章”上的疼痛,夜羽好像经历过一般,一种“万古如长夜”的寂寞从心中升起。夜羽心中的产生了一种灵魂深处的呐喊。
夜羽感觉着全身上下有一阵抽搐,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便捂着身躯,痛苦的呻吟着,他的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再变白,臆想中的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这下总该感受到了吧。”男人说。
“很疼。”夜羽在颤颤巍巍的将自己心中以痛苦为主导万千情绪的总结归纳成这两字。
“你并非弃子,而是一把旗帜,一把标注着痛苦的旗帜。”
男人慢慢地走过来,他面无表情靠近夜羽,残缺的用手臂被男子抬了起来,然后捏起夜羽的下巴,夜羽那张此刻布满痛苦表情的精致妖精面容,拉向男子他自己。
“夜羽,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将这些话刻在你作为妖精的一切之中去。”
……
神像的刀离夜羽的脖颈孩子一寸左右,准备随时夺走夜羽的生命,被淘汰的棋子在没有完成赋予他们的要求就只能成为被抛弃的对象。
这也是维多利亚研究机关一向的准则,“观众台”上的洛克先生脸上全是欣赏戏剧的嘴角,感觉这好像是不错的悲剧演出。
但是,棋盘上的“夜羽”作为一枚棋子身上的原力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猛烈的气势向着四处发散。
上弦月的轮廓出现在“棋盘”之上,皎洁的月光在神像头顶上升起。洛克先生有点惊讶,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幕快得如同闪电,就连他也没看清楚。
神像手中的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凭空出现在了夜羽的手中,神像手中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