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么?”竹摇椅停下了摆动,族奶奶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习惯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一间空屋,你若是将它当作书房,久而久之它便成了书房。你若将它当成茅厕,久而久之它便是茅厕!”
“什么?”浅墨听不懂族奶奶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族奶奶摆了摆枯槁的手掌:“回房去吧!既然已经决定,就好好等着云家的花轿吧!”
好像是七天,也许更短些时间。当夜夫人亲自拿来一支鎏金坠珠的凤头钗时,云家的花轿伴着喜庆的唢呐,到了夜家府前。
披着刺纹绣凤火红嫁衣的浅墨,被搀扶着到了府前。挂上红盖头的那一刻,府门大开,浅墨看见了高头大马上洋溢着笑容的云若。
耳边自然是少不了娘家人,低吟而诚恳的嘱咐。浅墨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即使喧嚣的唢呐如雷的鼓庆,过耳而不闻。只有云若那熟悉而温暖的笑容,透过人群,透过红纱,在她心里漾起了层层波浪。
浅墨在这如梦般不真实的场景里面,找到了唯一的真实,羞红了脸,低头钻进了花轿。
“起轿!!”
随着一声尖长的呼喝,云若马蹄嘚嘚引在前面,左右拱手回应相邻的恭贺。四位喜官抬着花轿亦步亦趋,在喧天的竹炮声中往凡尘客栈渐渐前行。
从夜府到云家的客栈,路并不长。花轿随着步伐起伏,坐在花轿里的浅墨心里也是起起伏伏。
这一切进行到这里,都太顺利了,浅墨总感觉这段不长的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行程过半,坐在高马上的云若已能看到凡尘客栈那飞角的顶檐时,突然!一曲哀乐从转角处传
来!
街角,一队披着白麻布,带着白绸巾的队伍,吹着呜呜咽咽地唢呐募然出现。而队伍的中央赫然是一位披麻戴孝的老妇人,身后跟着的是一棺红漆白封的棺木!!
不大的街道,一边是红衣喜轿,丝竹磬,一边是白麻血棺,唢呐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