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沣岭,东岭为藏,西岭为沣。虽属笪邬饶洲与之宣岩镜洲却不过是一衣带水而已。岭绕一县三乡,占地不及千里,却是有水数川,溶洞百千。
所辖之人,可不知县衙何处,县令何谓,却不会不知殷胡两家。只不过凡俗之人只知道,这殷家胡家是本地家大业大名门望族,在这天高皇帝远的一县之地是衙门都要看其脸色的两个土皇帝。只有一些有心人士才知道,这两家的根底本就是修真家族。
东岭,一处园林式的别院,三进三出的大宅。过了朱漆圆门,第二层的主事大厅。右首矮案殷娇娇半跪而坐,浅蓝纱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段,粉面白颈唇上朱玉一抹,即使神色冷霜,却有暗魅透骨。案上一盏香茗,茶色正浓。茗烟浅绕飘上殷娇娇的眉间,却是笼起愁云淡淡。
中间主座是一位束发长须的老者,捧盏品茗,眉脸都埋在了茶盏之后。长须沾在了案几茶渍之上犹不自知,心不在饮,茗也无香。
左案是两位青年,一位青衣布裳立在案侧。而案上坐着的白面青年,一身淡金的裘衣,看毛色就不是凡禽俗兽之绒。此时他一手捧茶,一拿指节轻轻地叩着案几,神情里毫不掩饰的倨傲:“殷长老,不是我说
的直白。你们殷家为落流居守这支脉尾矿也有百年之久了吧?家族可有比百年前强盛多少?”
主案的老者皱眉道:“这也怨不得上门,落流居给殷家的入门名额从不曾断过,是本家不争气出不了人材过不了入门之试而已。”
“呵!”白面青年摇头一叹道:“画饼充饥而已,殷长老您还是太过天真。若是落流居肯真心待你殷家,西岭与你们相峙多年的胡家她们为什么不顺手摘了去?堂堂一个上门,只要肯翻一翻手掌,这藏沣岭也早就是你们殷家独大。”
“并没有那么简单。”殷长老道:“这支脉灵矿在这交界之地,归属上本就有些模糊。我东岭殷家从属落流居代采灵矿不错,可西岭胡家每年对禅觉寺的灵石进供也不少于我殷家。笪邬两上门素来交好,更没有为了这区区尾脉而与禅觉寺破坏交情的必要。”
“落流居能得殷家这般从属,当真是有幸呐!”白面青年感叹一声,吹开茶面上的碎茗,浅浅一啄又道:“可究竟是区区尾脉,还是区区殷家。殷长老心里想必比我更加清楚。殷胡两家此次纠纷不比以往,可殷家的传音符鹤去了也有不少时日了吧?这落流居可有人来?”
殷长老面有尴尬,低眉不语。默坐了良久的殷娇娇则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不管如何,这都是我殷家之事。徐公子贵为琅殊派的掌门弟子,还不知道您是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