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火红的朝阳,从云层中欢快的跳出,映在同样热火朝天的渭水河上。花桥村的渔民们或撑着竹排收着渔网,或站在船头从鸬鹚食袋里挤出一尾尾鲜鱼,脸上的笑容幸福而满足。
小伙儿则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站在渔船高歌:
“阿妹眼睛,是天上星星,阿哥的网喽,抓不抓得阿妹的心?”
卷着裙衣,站在浅水的姑娘则大着胆子应和着:
“渔船骨梁,是阿哥的脊,阿妹手纤纤,绕不绕得阿哥的心?”
………
老阿巴从渔歌声中醒来,穿上麻裤搭一件薄棉褂子,拉开屋门就闻到了前厅桌子上鱼籽粥的香味。
“阿爷,起来了啊。”云若打了声招呼,往竹案上的搪瓷面盆里添了热水:“您洗漱一下,粥趁热喝了。前些时日酿的米酒我早间已经闻着酒香了,今天我准备去后面的清石涧拾些青丝螺,咱们响午能配着甜酒吃。”
老阿巴从来都是孤苦无依,自从在河边捡到云若后,几乎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这一开始老阿巴十分不适应,阿巴阿巴的多次抗议无效之后,也渐渐地习惯起这样的生活。脸上的温热,和嘴里的香
甜都令老阿巴舒展开脸上的褶皱,眯着眼睛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您老一会把这个喝了。”云若端来一碗温汤,里面加了指甲盖大小的一片岩灵芝。云若储物袋里岩灵芝还有几十株,只是老阿巴的身底子已经很脆弱,更多的灵气已然承受不起了。
老阿巴吸了吸鼻子,孩子气的皱起了眉,这温汤有股子药味,他并不喜欢。云若也不多劝,拎着渔篓子就这么笑咪咪的看着老阿巴。
老阿巴无奈地端起碗,赌气般的一口喝干。云若的脸上笑容更盛,拎着渔篓子转身出门。温汤清苦的味道从喉咙里淌入,老阿巴品出的却是甘甜如蜜。
清石涧有一条一丈来宽的小溪,小溪里淌的是山泉水,清澈见底。云若斜背着渔篓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轻轻探手就能在沙石岩壁上拾起一个个蚕豆大小的青丝螺。
与河螺田螺不同,清石涧的青丝螺偏瘦。河螺田螺生长在淤泥里所食污杂,拾回去也得在水缸里养上十几个时辰让它们吐泥。而清丝螺只需竹筛过水一抖,筛掉螺壳里的沙石,连尾壳都不用剪,一把青盐几瓣姜蒜过油一炒就是一道无上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