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老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沧海桑田呐!真的假的啊?”
“管他真的假的,老远的事情,又不耽误咱们捕渔。”老虞头无所谓道:“河里冲下些什么东西还不是正常的很,前些日子老哑巴不还捡着个河里冲下的半大后生,据说也是个哑巴。”
“这老哑巴,自己都有上顿没下顿的,怎么还捡个人来。”
“二苟!死哪儿去了…儿去了…去了。”
老周全名叫周二苟,一丝不苟的苟。这穿过大半个村子回荡呼喊的是他的婆娘。
“你这死老婆子,喊魂呐!”老周用他婆娘明显听不到的声音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在老虞头戏谑的神情中跳起身来:“回去了,没我在,那青甲壳她拾缀不来的。”
“赶紧去吧,问一句你家姑娘喜不喜吃金须鲤,喜欢的话晚饭上我家搭个火儿。”
“拉倒吧,我家姑娘不稀罕这个。”老虞头这是替大娃子晢摸我家姑娘呢,周二苟看破不说破,小跑着
走了。
村尾。
“老阿巴喊阿巴,泥巴里捡了个大阿巴!大阿巴娶阿巴,生下一个小阿巴!”一群留着阿福头梳着冲天辫的村娃子,嘻嘻哈哈地绕着一半大的后生,啪手啪脚地唱着儿歌。
后生是云若,他脑袋里最后的记忆就是云纹虎喷出的那一团莹蓝,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捡到了这个倚着渭水的渔村。
他在这村子已经两个月了。
此时的他上身是露肩的棉褂子,下身穿着七分的麻布裤,还将裤腿卷过了膝盖。手里提着小口大肚的扁渔篓子,即使满屁股跟着嘲笑自己的村娃子,脸上的笑容也不曾放下。
打开一道竹篱,穿过几洼菜地,两间墙根上爬满了爬山虎的土肧房,就是老阿巴的屋子。
“阿巴,阿巴。”老阿巴坐在厅前的靠椅上,脚边是一摞竹篾,手上是一个编了一半的渔篓子。见云若回来了,支拎着身子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