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儿发出一声尖叫,慕容芷凝明显也受了惊吓,惶恐地扭头看着身后。
炎涵负着双手,站在寝殿外的空地上。两年的时间,他的头发早已从花白变成了银白,原先挺拔的身躯佝偻着,神形枯槁,脸色苍白得像个鬼魅。
梧儿跪伏在地上:“奴婢……参见太上皇!”
炎涵虽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气势上仍然不输从前,他努力挺直了腰身:“慕容芷凝,你见了孤,难道不应该见礼吗?你商夏的皇室,就这么不识礼数吗?谁给你的胆子,敢私闯鹿鸣宫?”
慕容芷凝冷傲地昂着头:“本宫在婚礼上都不曾放下尊严,你还指望本宫在人后向你屈服?你不是早就退位了吗?本宫现在是后宫之主,本宫要去哪里?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
慕容芷凝旁若无人地走进了闲置的寝殿里,炎涵颤巍巍地追到房门口:“慕容芷凝,你是孤见过的,最叛逆的女人。别以为轩儿宠着你,你就能在华炎的后宫恣意横行!有孤在,容不得你放肆!你赶紧滚出孤爱妃的寝宫,以后都不得再踏足这里。”
慕容芷凝毫不理睬炎涵的挑衅,她的目光,围着寝殿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她走到睡榻前,眼前仿佛出现了韩絮临死前,不甘心的眼神,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炎涵在房门口咆哮道:“慕容芷凝……孤的话,你只当作耳旁风吗?来人……”由于过于激动,他扶着门框咳喘连连。
几个太监小跑着进了后院:“太上皇,您有何吩咐?”
炎涵用手指着慕容芷凝,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给孤轰出鹿鸣宫去……”
几个太监吓得一头跪在了地上:“太……太上皇,奴才没这个狗胆!皇上知道了,会收了奴才的狗头……”
慕容芷凝从容不迫地跨出寝殿,她的脸上挂着不容忽视的高傲:“太上皇,您又何苦为难奴才们?本宫再重申一遍,本宫才是后宫之主。您有本事,就让您的儿子废了本宫,本宫保证,老老实实地滚出泰极宫!梧儿,我们走。”她一脸冷清地和炎涵擦身而过,还优雅地拉了拉裙摆。
“你……你……”炎涵捂着胸口摇摇欲坠,两个太监赶紧上前扶住他。
梧儿扶着慕容芷凝往外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娘娘……您……太上皇……唉呀,您究竟还想不想在宫里混了?”
慕容芷凝轻拍梧儿的手背,轻声安抚道:“你放心,本宫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不会累及你的。本宫早就作好了玉碎的打算,所有亏欠过本宫的人,本宫都将还之以颜色!”
小碧迎上前,把慕容芷凝扶上了轿辇:“娘娘,可吓死奴婢了,刚才太上皇杀气腾腾地就冲进了鹿鸣宫,奴婢连向您通报的时间都没有……”
慕容芷凝随和地扬了扬下巴:“本宫又没有怪你。你只是个小小的宫女,谁都得罪不起,本宫又岂能如此不讲道理?走,本宫要去咸贞宫。”
小碧一溜小跑跟在轿辇旁:“娘娘,您怎么对宫里如此熟悉?咸贞宫里,又住着您的什么亲人吗?”
梧儿打断道小碧道:“别问东问西的,娘娘的事,岂是你一个卑贱的奴才能过问的?”慕容芷凝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