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宋怜芝的声音更是犀利，“这是你作为女儿应该说的话吗？你难道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父亲被人逼得惨死，而痛恨仇人，想着如何为父亲报仇吗？”

宋绵知道母亲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无奈且困顿。

“可是妈，就算我嫁进了乔家，您想让我怎么做呢？我如何做得到报仇雪恨呢？怎样才算为爸爸报了仇，慰藉了他的在天之灵呢？”

“自然是把乔家彻底搞垮，最好是能杀了乔家全家，为你爸爸偿命！”宋怜芝的脸色突然一凛，是宋绵从未见过的冷漠无情，就连声音也冷得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一般。

此时的母亲，是让她陌生到极致的人。

宋绵不由得感觉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

“杀了乔家全家？妈，就算爸爸是被乔家逼死的，可是当时乔尚宇跟我一样还是个未出生的孩子，他总是无辜的吧？难道也要杀了他，为我爸爸偿命？”

“父债子偿，谁让他出生在乔家，是乔大伟的孩子？而你，既然生为陶家的子孙，是你父亲的女儿，父仇女报，你就理应为你父亲报仇！”宋怜芝语气坚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父仇女报……”宋绵喃喃着，忽然轻笑一声，“让我搞垮整个乔家，甚至亲手杀了乔家所有人？妈，即便我想，可我又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和手段？”

宋怜芝以为她想通了，答应为她报仇了，于是神色缓和，态度和蔼了许多，她再次抓住宋绵的手，说道：“不怕，慢慢来，不急，我们都等了十八年了，哪里还在乎再多耗费些时日？只要我们母女一心，一定能想到办法对付他们的，再狠的恶狼也会被躲在暗处的猎人夺了命！”

宋绵望着宋怜芝，她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恍惚，她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更看不清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活了十八年，母亲却告诉她，她的使命就是为了冤死的父亲报仇，为了报仇，她必须放弃她自己的感情，放弃唐鹤轩！

对，唐鹤轩！

想到唐鹤轩，宋绵仿佛猛然惊醒，唐鹤轩是乔尚宇的舅舅，而乔尚宇是她的仇人，那她和唐鹤轩之间呢？也算是仇人吗？

宋怜芝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又缓缓开口说道：“至于唐鹤轩，你跟他原本就不可能，他是乔尚宇的亲舅舅，那他就也是你的仇人。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自己的仇人！”

宋绵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两只手抬在半空中却是无措地乱晃着，犹如她无处安放的灵魂。

“妈，您别说了，别说了！我要想想，我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