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小狼今天抓到好东西了!”
殷素兰笑眯眯地把柴卸下放在柴房后,提着背篓往堂屋跑。
殷父和殷母一个拿着竹篦条编簸箕,一个拿着针线给缝衣服,见她高高兴兴地进来,二人脸上也露出笑,很有参与感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凑了过去。
“噢哟!这两样东西都是小狼弄好的?”
殷父指着那三只脖子被咬断的山鸡,以及一条圈成一团的蛇。
“嗯!”
殷素兰把山鸡和蛇拿出来,再看了看自己的野芹菜,还好,沾了血的不多,待会儿丢掉就是了。
“这么多呢!”
殷母也很惊讶,蹲下身揉了揉坐在他们身旁的小狼,“小狼,你可真厉害!”
小狼嗷呜了一声,尾巴摇得很欢快。
殷素兰把野芹菜拿去灶房,让正在思考怎么亲近殷世成的廖月珍洗干净。
碗筷廖月珍已经还回去了,她还泡了老茶送去书房,但殷世成让她别进去打搅他读书,所以廖月珍又回到灶房了。
见有些水芹菜上面有血,廖月珍疑惑道:“这是什么血?”
“我刚杀了一个人,”殷素兰一本正经道,“割下了他的脑袋放在竹篓里,这就是他脖子上的血。”
廖月珍听得瑟瑟发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殷素兰阴森森地凑过去,“是不是真的,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廖月珍使劲儿推她,殷素兰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地上,然后哇哇大哭。
殷世成几人听见哭声赶紧来到灶房,看见的就是趴在地上哭的殷素兰,以及一脸无措脸上还带着惊恐,手伸出去状态的廖月珍。
“兰娘!”
殷母心疼地扶起殷素兰,“廖氏,你欺负兰娘干什么!”
“她推我,”殷素兰哭,“她莫名其妙地推我,”
殷世成也怒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的妹妹,我们殷家容不下你般恶毒的人!你……”
还没等他说完,廖月珍就赶紧把殷素兰说的杀人割头的事儿告诉他们,还指着竹篓里的血道:“就是那些血!”
殷素兰哭的更大声了,“大嫂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杀人!还割人家的脑袋!”
“不哭不哭,”殷母让殷父带殷素兰出去洗洗脸,然后怒气冲冲地看向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廖月珍,“那血是山鸡血!我知道你这嘴尽会胡说八道,没想到你这么能编排人!今天诬陷我兰娘杀人,明天是不是会传我们吃人啊!”
廖月珍这才知道自己又上了殷素兰的当。
她只能跪下说自己听错了,愿意去柴房关一晚上。
本想着殷世成若是问怎么想去柴房关一晚,她就可以顺势说出婆婆是怎么惩罚自己的,结果殷世成直接道:“你既如此,便自己进去吧。”
廖月珍:......
她乖乖进柴房了。
殷母柴房门一关,都没锁,反正老大在家,就是没锁,廖月珍也不敢出来。
“她可是.......这里有问题?”
殷世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殷母。
殷母眯起眼,“有问题更好,关她一辈子也有理由了。”
殷世成听见院子里小妹委屈的抽泣声,还是忍不住道:“娘,还是把人休回家吧。”
“你若不想考秀才,就把人休回去吧,”殷母也气,瞪了他两眼,“要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在外诬你几句,谁给你作保考试?”
殷世成叹气,对殷母行了个礼,“那就劳烦母亲和爹多看着她,别让她再欺负小妹。”
“放心吧,”殷母扶住他。
殷父把山鸡处理干净后,挑了几根比较漂亮的鸡毛,给殷素兰做了两个毽子。
见殷素兰破涕而笑在院子里踢毽子后,殷父便去处理蛇。
这蛇肉细嫩,可比山鸡肉好吃多了。
三只山鸡,殷母用最大的那只山鸡和蛇肉一起炖了,另外两只被她抹上盐,挂在灶火门上方熏着。
别看今天中午做了席,都是控制了量的,剩下的只有几样素菜,而且量都不多,晚上热一热和炖肉一起吃刚刚解腻。
而被殷素兰阴了一把的廖月珍,在黑乎乎的柴房使劲儿咽口水,偏偏没人想起她,更没人送水送饭,为了不让殷世成烦躁,廖月珍都不敢发出哀求声,毕竟是她自己要进来受罚的。
饭后,殷父烧了一大锅热水,一家人洗了个痛快澡,纷纷披着半干的头发坐在堂屋闲聊。
“我已经跟杨木匠说了打床的事,过两天他就把木床送过来,你以后回家住书房也不用那么憋屈,”殷父拍了拍殷世成的肩膀道。
殷世成垂眸,“让爹为我操心了。”
“我当然愿意为你操心,但你最好让我少操心,”殷父说了句玩笑话,“家里的事你别惦记,我们心里有数。”
“嗯。”
殷世成点头。
殷素兰正和殷母嘀嘀咕咕说话,“明天二姐会回家吗?”
“得三天后才能回门。”
“住这么近,还要从他们家门前路过,我在那晃悠几次,姐夫能不让我进屋坐坐?”
殷素锦理直气壮。
殷母哑口无言。
翌日一早,廖月珍听见外面传来走动声,她赶紧推开柴房门出去,见是殷母后,她也脚步不停,“娘,我帮您吧。”
“嗯,把手洗干净点,”殷母点头。
等廖月珍洗好手擦了脸回到灶房,就见殷母在揉白面,让她烧火。
廖月珍嘴角一抽,让她烧火为什么还要让她洗手?
殷母看出她想什么也没有说话,继续干自己的。
她烙白面饼,殷世成吃过后便背着竹箱去私塾了。
他路过何家院门口的时候,想起昨晚小妹说的那句话,于是殷世成没走,就在院门口站着,挑水回来的何野,看见大舅子像门神一样杵在自家门口,赶紧挑着水上前,“大哥,进屋坐坐?”
正在梳头的殷素锦听见何野洪亮的声音,头也不梳了,小跑到家门口一看,果然是大哥。
“大哥,你要去私塾了?”
看见殷素锦,殷世成脸上的笑更深了,“嗯,我只是路过,没想到这么巧。”
何野憋着笑挑着水桶进院子了,殷素锦上前和哥哥说了几句话,知道她一切都好,何野对她也不错后,殷世成才放心离开。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何野会对锦娘好,但他总想听锦娘亲口说,他才真的放心。
殷素锦回家继续梳头,何野把水倒入水缸后,洗了手擦了脸才上前抱住殷素锦。
殷素锦脸一红,轻声道:“我梳头呢。”
“嗯,”何野不松手,他盼了那么多年的人,总算成了他娘子,能不稀罕吗?
“吃过早饭我陪你回家看看爹娘他们。”
殷素锦一愣,转头看他。
“不讲那些虚礼,”何野对她笑。
殷素锦转身抱住他。
殷世成走后,殷母用小碗装了一碗水,然后让廖月珍头顶着这个小碗站在灶房,“这水漏出来一滴,你就在柴房再待一晚上!”
廖月珍眼圈红红地在那顶着碗,一动不动。
没多久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但她怕水倒了,所以只能忍着。
这都是什么日子哟!
昨晚没勾到大郎不说,还在柴房住了一夜,大郎今天走都没有看她一眼,更别提说话了。
殷素兰背着手笑眯眯地过来观看,还故意吓她,廖月珍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娘!兰娘吓我!”
殷素锦夫妇提着东西刚进院门,就听见灶房传来廖月珍的喊声。
接着是殷素兰心虚的身影从灶房跑出来。
殷母听见廖月珍的声音时并不打算理会,她准备把黄豆翻出来晒晒,怕生虫了。
殷父带着小狼出去找药材,走了一会儿了。
“二姐!二姐夫!”
殷素兰出来看见他们,高兴地跑过来抱住殷素锦的胳膊,“我昨天下午就想过去找你的,娘说不行。”
听她提起昨天下午,殷素锦的脸一红,偷偷看向一旁的何野,何野正看着她呢,见她羞涩地看过来,何野露出一抹笑。
殷素锦的脸更红了。
殷母看见他们回来也高兴,“应该三天后才回来的。”
何野赶忙说不用在乎那个,然后把回门礼给了殷母,殷母也没和他们假客气,把东西放好后,出来时发现何野已经不见人影了,堂屋里只有姐妹二人。
“二姐夫见我们水缸里没多少水,去挑水了。”
殷素兰道。
“那是你大嫂的活儿,以后千万别让他干了,”殷母说完,又坐在殷素锦身旁低声问她,“可怜惜你?”
听出母亲意思的殷素锦脸红得不成样子,她小小声地回道,“嗯。”
殷母闻言十分高兴。
她们在堂屋说说笑笑的,廖月珍却已经把头顶的小碗拿下来了。
反正这会儿灶房就她一个人。
“我去看看大嫂有没有把碗拿下来!”
忽然,她听见殷素兰这么说。
廖月珍吓得赶紧把碗放回头上。
结果又听殷素兰道,“算了,我待会儿偷偷去,抓她个正着,看她怎么说!”
廖月珍暗骂一声,却也不敢把碗拿下来,只能僵着身体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