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苦笑。
之前十几年,她还以为自己运气是尚可的,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好歹这个家还是有温暖的。只如今回首去看,却人人假面,或蛇蝎或冷漠,些许温馨即如电光朝露,眨眼消逝不见。
也罢,由得它去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腹,三个月的胎儿还不显怀,只掌下已有了明显的实在感。
让她欢欣,让她喜悦。
她已重新拥有一个小家,七个月后,孩子呱呱坠地,这个新家将会更加圆满。
那些虚情假意,不想也罢。
解下斗篷,她吹了大半灯火,放下帐子先上了床。
没一会,浴房水声停,一个熟悉且有力的脚步声回到床前。
锦帐撩起,一具火热的胸膛贴住她的后背,手自然而言覆在她的腹部。
“今天孩子乖不乖,闹你没有?”
姜萱手覆在他手上:“他最听他阿爹的话,乖得很。”
卫桓声音一下子欢喜起来,又得意:“嗯,那你快点睡吧,明儿也要听话,勿闹阿娘,可晓得了?”
“待你出来了,阿爹带你骑大马,再……”
温声柔语入耳,心绪逐渐和缓下来,姜萱闭上眼,露出微笑。
……
翌日。
天蒙蒙亮,薄钧乔装而出,悄悄出了卑邑大营,绕道往徐州而去。
第四日下午,抵达徐州。
他这回先给王明传了信,说了故友来访,里头夹了一个暗号。
当天傍晚,王明就来了,同行还有微服的裴文舒。
这省了薄钧不少事,他当即将信笺奉上,“此乃我家府君来信。”
府君?
裴文舒微微一怔。
不过薄钧没说什么,告退后立即就走了。
裴文舒将信收好:“回府。”
王明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是卫府君来信?卫府君和他家公子可没什么私交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待回到府中屏退下仆,见裴文舒拆信,他道:“主子,不知这卫府君……”
王明话未说完就顿住了。
因为裴文舒蓦地绷直了腰背,他快速翻过两页信纸,视线顿在上头。
他神色僵硬得可怕。
“主子,主子!”
王明担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文舒呼吸很重,一阵,他急速吩咐:“马上去,监视我院里及亲卫营中的人,一个不漏。”
他声音竟有些哑。
王明一愣。
怎么这么急这么突然?
需知院里及亲卫营中刚细查过一遍不久,并没有发现问题。只瞥见并州来的那封信,电光火石,他忽想起主子刚刚才微服出去了一次。
呼吸一紧,“是!”
王明匆匆去了。
裴文舒僵立片刻,慢慢低头又看那封信。
杨氏背后必有推手,他知道,否则当年这女人不会这么快精准找到颉侯府的。
卫桓信中问他,当初定阳重逢后,不知他去没去过临淄?
他去过了。
还和姜钦聚过几次。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见他神思不属,姜钦似无意问他才从哪里回来,当时,他含糊说是去了并州购马。
并州,定阳。
他和姜萱的旧时,他对姜萱的情意,若问谁人最清楚,姜钦算一个。
他隐有预感,心沉沉下坠。
“希望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受伤最深的,裴文舒算一个了。
很快久要上班了,这……感觉才放假似的,过得真快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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