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抿着唇,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落在散落的发间,莹白如玉的指尖一转,一缕乌黑如墨的发丝便缠在她指尖。
这些人啊,怎么就那么多疑呢。
不过这一点,也让房卿九想起被姜延诛杀的事。
当年的她,就是死在没有多疑这一点。
如果那时她对姜延没有深信不疑,或许,她最后的下场不会那么惨。
太渊国,也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房卿九不恨。
她信天理循环,信因果报应,她昔日手底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落到最后,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凄惨。
姜延的背叛,在她的意料之外,但站在姜延的位置,则理所应当。
还记得当年她认识姜延时,只以为是无父无母的男子,便将其养在身边,完全没想过查证姜延的身世。
若仔细查了,便不会死于他手。
可话又说回来,坐在那个冷冰冰的位置上整日思来想去,除了要平衡朝廷内部,还要保天下平安,实在费心费神。
她批阅奏折到厌烦时,就在想,那些英年早逝,或者短命的皇帝,多半是被累死的。
再说了,她要是当年没死,哪里来的现在?
她重生以后尤为畅快。
不用再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提有多舒坦了。
经历过种种,她才明白,原来功名利禄对一个人来说并不只是全部,你可以不计后果的去追求想要的东西,可以拥有功名利禄,但当你拥有了功名利禄之后,你烦恼的问题一点也不会减少。
房卿九也是种种经历过后,才明白什么是她想要的。
望着眼前的房至宜,她叹息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说两句,我对你们天锡国不感兴趣,也没有效忠太渊国的衷心,所以,只要不妨碍到我,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我是不会破坏你的任何计划的。”
房至宜没说信她,也没说不信,只道:“我与你相识多年,对你的性子极为清楚,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任你。而且,信任不信任本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我一直在做的,是复国。所以,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要不要信任你,这也不在我的思考氛围之内。我需要做的,需要思索的,是尽量把一切的危险杜绝,将我的损伤降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