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陈夫人顶着满身的疲惫,挣扎着起来穿衣洗漱。
仆妇上前劝道:
“夫人才睡了这么一会儿,今儿必定是精神不济,不如夫人晚会儿再起?”
陈夫人坐在床上,无精打采地摇头:
“算了,昨晚上闹成那样,指不定今儿还有什么事等着我呢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林氏心里怕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少奶奶向来贤惠,夫人多虑了……”仆妇笑着开解。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门帘响动,很快就跑进来一个满面惶恐的丫鬟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少奶奶哭着要回林家去,大公子拦不住呢……”
“什么?”
陈夫人愣了一下,双目有片刻的无神,下一刻却忽然暴怒而起,指着门外怒道:
“让她回,让她回去好好告诉林家的人,她身为正妻,如何不贤善妒!进门四年无所出,我都看在林家的面子上忍了,如今她倒闹腾起来!去,让她回,回去了就别再进我陈家的门儿!”
旁边的仆妇连忙上前安慰:
“夫人息怒,奴婢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看什么?不用看了!枉我还一心一意地护着她,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就非要闹出去把陈家的脸面全都丢光,才肯罢休?我告诉你们,今儿你们谁也别拦着,让她回!”
这么几年积攒的不满顷刻爆发,陈夫人怒不可遏地吼道。
那丫鬟从来没见过夫人生气成这样,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簌簌发抖,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乱了好一会儿,仆妇们才将陈夫人给劝得冷静了下来,谁知道外面门帘又是一阵响动。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又一个丫鬟喊着跑了进来。
“谁再敢来说大奶奶的事情,拖出去打死!”
陈夫人气得发抖,手里的茶盏“哐啷”一声砸在了丫鬟脚下。
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
“夫人,不是大奶奶,是,是表小姐,她,她也出疹子了……”
“……”
陈夫人抖了抖,直接昏过去了。
儿媳妇出疹子也就算了,还吧兄嫂手心儿里的那小祖宗也给染上了
这真的要命啊!
书房,得到消息的陈知府也立刻命人将儿子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问道: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襄襄怎么会染上这疹子的?她去过你媳妇那院子?”
陈南羽昨晚半夜没睡,一大早妻子开始闹,小妾更是哭哭啼啼,这会儿更好,先是被娘亲指着脑门儿骂了半晌的“败家子儿”,又被自己亲爹抓来了。
一听这事儿,他脸都白了:
“父亲大人明鉴,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就没敢让襄襄知道,她又怎么会去林氏的院子里去?父亲,儿子以为,父亲应当赶快请大夫来咱们家查看,是否是有疫症,一面再度传染散播啊!”
一句话说得陈知府的脸色也立刻白了
老天爷啊,他这是遭了什么孽,居然在他的任上出现疫症!
这要是传出去是瘟疫,他这个知府也就算是到头了!
要命啊!
很快,父子分头行动,陈知府惶恐不安地命人召集幕僚,商议对策,陈南羽回返内宅,命人立刻将妻子给隔离起来,整座宅子撒石灰撒醋地折腾起来。
林氏一听自己可能得的是疫症,也不回娘家了,直接开始寻死觅活,闹腾得陈南羽自己都想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不到半日,陈家就闹得乱成了一团乱麻。
客院中,送走了好几批大夫之后,卫襄坐在镜前,观赏自己满脸的“星星点点”。
“怎么样?你们觉得吓人不吓人?”
卫襄回过头,朝着胖胖和狐狸精嫣然一笑。
胖胖和狐狸精齐齐打了个哆嗦,摇头:
“不吓人,不吓人……小姐姐您美着呢……”
“反正吓人也吓到的不是我自己,你们随意啊。”
卫襄笑眯眯地转过头去,对着梳妆台上放着的小香炉,继续思考问题。
她脸上长出来的疹子,和林氏脸上长出来的疹子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林氏那疹子是喝了芸儿奉的茶之后才长的,而自己则是研究了半夜香炉之后长出来的。
这么一总结,那就是林氏脸上长出来的疹子,确实是和芸儿有关。
或者说,是和那位自称听涛真人的高人给芸儿的这几炷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