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出现在门边的时候,我不是还非常着急地跑了过去吗?我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啊。
我又想起了那只在缓缓加热的开水中,被慢慢烫死的青蛙。我好像就是那只青蛙,当痛苦慢慢加诸在身上时,神经麻痹,思维弱化,尔后就毫无反抗地死在人生这洼大开水中。
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后,我抬眼一看,又来到了家门口。
家,不管它给你留下多少痛苦的回忆,多少刻骨铭心的伤害,在潜意识里,它仍是你的心自觉回归的地方。
我推门而进,来到卧室。严若萱坐在床上抱着小悦在发呆,小悦已熟睡。我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放到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本来我想我该心潮起伏,彻夜难眠。可事实上,我的脑袋一挨着枕头居然就睡着了,连晚饭没吃都不觉得饿。看来,我还真是只青蛙。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低低的哭泣声吵醒,是严若萱,大概是为她的梦中情人贺小伟哭灵吧。反正这个浑蛋明早就要吃花生米了,活该。我竟然有了莫名的快感。
明早就去民政局,这婚早晚都是要离的。这么想着,我又睡着了。
天大亮时,我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踏实,连肚子都咕咕叫了。我听见里面有声响,大概是严若萱在收拾东西。
我把脑袋一探,严若萱正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往一个大手提箱中装去。小悦也穿戴整齐,垂手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严若萱收拾好衣服后,蹲下身体对小悦说:“妈妈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听话,好好照顾爸爸啊。”
说完,严若萱在小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起身提着箱子就要走,而小悦一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角。
小悦的眼泪已积满了眼眶,摇摇欲坠。她小小的嘴巴紧紧抿着,在不自主地抖动。她没有哭,她一直坚强地忍着。
严若萱回过头,看了看小悦,愣了下,一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忙摆好姿式装睡,眼睛仍偷偷留着一条缝。这娘们居然不把小孩带走,算了,一会我给你送回娘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