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朽就冒死,与大伙儿说说咱们平时说不着的事。”
福临客舍分了三层。楼上两层住宿,楼下食肆。
会堂进深开阔,中间摆放了高桌,每日都有文人来行令说书,挣个笔墨钱。
看客们就围坐在胡桌旁,边喝茶,边听故事。
这会儿说书的老头还没开口,先去关了客舍大门,吊足了人胃口。
想必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老板娘李清看了老头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擦盘子。
“老朽今日可是端着脑袋讲故事,诸位从这里听了的,出了这个门儿,老头儿不认,你们也全当没听过。”
老书生半脸褶子压着把山羊胡子,卖足了关子,语气带着些肃穆,还有压制的愤懑,堂下人的好奇心被勾到了最高点。
有一年轻书生扬声,“前日有灵隐先生论议酷吏张戍,今天早上灵影先生还在千里香混沌摊儿吃面皮儿,半点事没有,您这一通阵仗为哪般?”
廷尉正张戍,乃是比肩大司马、大农令,秩两千的朝廷大员,此人极得元帝信用,手掌廷狱,三天两头就叫东市滚头颅,泼鲜血。
是个能夜止小儿啼哭的修罗人物。
临朔城虽然是边城,这几年也有不少学习文武艺的读书人,瞧着说书匠的阵仗,不由嘘声发笑,“您就说吧,我等出了这个门,全当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