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里,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家人们倒是还有联系。
可是他对那些人完全陌生,也没有打算建立良好的关系。
倒是借助七圣旅内工作和训练繁忙的借口,不去见他们,让他松了口气。
他每月的大部分薪水,通过银行系统转账给名义上的家人们,算是为借用这具身体向他们提供的补偿吧。
他始终以为,这具身体算是被他们卖给了七圣旅,其实并没有太多相欠的部分需要补偿。
他每年都会收到名义上父母写的报平安的电子邮件。
信的内容很少,除了告诉他一切如意之外,生活方面的事情很少提及。
他知道的其实并不比外人更多。
大体上家族的生活水平比以前高了几个档次。
大哥成家立业,二哥也有了对象等等。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他送回家的酬劳的缘故。
不过章海还是能够看出,字里行间,所谓的家人们对他是越来越客气,甚至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步。
这种陌生和梳理感大大的降低了他心里隐约的内疚情绪。
今晚真是太奇怪了。
他前后两辈子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念过亲情,更何况主要考虑的还是形同陌路的名义上的家人。
回忆起家人的时候,心中升起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却又刺痛的感觉,是他上辈子连奢望都不敢有的情感。
他慢慢的品味着温馨的痛苦,非常珍惜的一点点的回味着,生怕再也没有机会去体会。
无意间,他的手指摩挲到胸口的挂坠,那个装着微型水滴的小盒子。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和刺痛。
影响全身的,难以名状的郁闷笼罩了他。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开始不对劲了。
脖子深处,脑干同人造脊椎链接的部分一抽一抽的,四肢开始发麻,手脚不听使唤了。
脑海里粒子流蠢蠢欲动,大有把脑壳撑爆的趋势。
“排异反应!”
这个可怕的想法刚出现,他便已经坐不住了。
挣扎着站起身,深深的呼吸,以免就此昏倒。
墨菲老头不在,山谷里就他一个人,要是不省人事,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强自镇定,对于无缘无故出现的排异反应非常纳闷。
虽然现在寻找排异的源头似乎嫌太晚了些,但是不知道起因又无从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