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薛大爷昏昏沉沉的睡着,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头斑驳的白发,衬托的蜡黄的脸憔悴不堪,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脸颊上还挂着尚未擦去的泪水,臂弯里紧紧的抱着赵阿姨衣服,不时的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
老伴老伴,老来相互陪伴的人,携手走了半辈子了,任谁能接受这样的噩耗呢?两个人还商议过,等女儿诗诗的生活稳定下来之后,两个人结伴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咱们还没有出去旅游过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老伴走了,再也不能陪伴自己了!薛大爷在心里悲伤的呼喊着,任凭泪水哗哗的流着。薛大爷将赵阿姨的衣服紧紧的搂在臂弯里,紧紧的闭着眼睛,随着无声的哭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一睁开眼睛,家里的一切,都会引起薛大爷强烈的伤悲。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赵阿姨的气息,阳台上还挂着赵阿姨晾晒的衣服,客厅里摆放着赵阿姨的钢琴,厨房的冰箱里还放着赵阿姨为家人准备好的饭菜,家还是原来的那个家,而陪伴自己半辈子的人,却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一句话了。
春霞擦拭着着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薛大爷被老伴去世的悲痛彻底击垮了,躺在医院一天一夜后,任凭春霞怎么安慰,还是滴水未进,跟谁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赵阿姨的衣服,闭着眼睛无声的哭泣着。
薛诗诗恐慌不已,整个人失去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女儿佳佳的需要做手术,妈妈的后事需要料理,悲伤不已的爸爸需要照料,薛诗诗疯了一样的医院里嚎啕大哭。
一直是爸爸和妈妈帮自己料理着生活,突然要应付这样的事情,薛诗诗怎么可能应得了呢?
李春霞跟杨小兵合计后,决定让两个孩子提前进入幼儿园,让罗婶腾出时间帮忙照料着干爸,同时找了一个有照顾孩子经验的护工,帮着薛诗诗照顾做了开颅手术的佳佳,自己跟杨小兵两个人,协力料理干妈的后事。
在春霞的妥善安排下,赵阿姨终于入土为安了。佳佳需要在医院进行治疗,春霞让薛诗诗到医院里陪伴佳佳。自己跟罗婶在陪伴着干爸,看到精神不振颓废的干爸,春霞揪心不已。
爹走了,干妈也走了,干爸被家里一连串的事情,打击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每天以泪洗面,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这样下去,干爸的身体怎么能支撑的住呢?
春霞担忧之余,想尽一切办法,调理着干爸的身体。每
天给干爸送来一些补品,让罗凤兰变着花样做着一日三餐,并跟罗凤兰一起,故意说一些干爸感兴趣的话题,努力让干爸从悲伤中走出来。
“干爸,来,喝杯水。”李春霞轻轻呼唤着薛大爷,见到薛大爷睁开眼睛后,慢慢的扶着薛大爷坐起来。
薛大爷摇摇头,手里还紧紧攥着赵阿姨的衣服。
“干爸,我知道您难过,可是干妈已经走了,咱们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啊,干爸,您以前不经常鼓励我,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被困难打倒了,再难过,再痛苦,事情也不会一丝的改观,要拿出所有的勇气,努力往前走过去吗?干爸,咱们好好的,行不行?”春霞的声音有些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失去亲人的悲痛,仅凭一句话怎么能安慰心里的悲伤呢?去的人平静的去了,再也不用理会尘世间的纷繁扰扰,而活的人,萦绕在思念和痛苦里,在日复一日的悲伤里,过着回不去的日子。
薛大爷眼泪哗哗的流着,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掉入到春霞手里的茶杯里。
以前自己不舒服的时候,老伴跟春霞一样,总是拿着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担心的坐在床边,不停的嘘寒问暖,老伴啊,你看到了吗,我心里难过的很,浑身一点力气都
没有,而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