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河一言不发,直视着倪红兵,报告交上来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倪红兵调来小半年,管理的几家公司就接二连三的跟一家不知名的企业,签定了大笔的合约。其中包括了地产公司那边,几个大项目都包给了那家公司去做销售,佣金很高,打折扣也大,算下来基本上该有30%的毛利,减少到不到10%。
“这是我找下面了解的情况,那家‘鼎红’是什么来头?你一直在向它输送利益,为的是什么?”
倪红兵脸皮子抽了下,他没想到徐长河发现的那么快,还打算把地产公司抽空,也要把徐长河架空,才揭开底牌,那时也不怕他什么。
“‘鼎红’来头很大,我这是为了集团着想…”
“为集团着想?我看你是为自己着想!红兵,你我也不是陌生人了,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要不然…我只能向纪检部门报告了!”
徐长河手放在电话机上,看倪红兵夷然不动,心下
奇怪,就说:“你真要执迷不悟吗?光这半年来,你给‘天虹’造成的损失就达到了十亿以上…”
“不是我执迷不悟,徐董事长,你要看清楚了,你从一个办公室主任调到‘天虹’做董事长,你认为里面没问题吗?”
徐长河脸一沉:“你想说什么?”
当初的调动来得太快,徐由也没深想,但以他的政治历练,哪不知其中大有问题,可这一年都快过去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安之若素了。或许是上面发现了他有这方面的能力,大力拔擢吧。
“周市长调你来江城,让你出任‘天虹’的董事长,就想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长河身体微微一震,‘鼎红’是周桓岳的公司?
“你还不明白吗?‘鼎红’的法人和股东,你查一下就明白了,”倪红兵冷着脸起身说,“你要再不懂的话…等你想明白就晚了。”
徐长河手托着下巴,眉头紧皱,倪红兵是周桓兵的人他知道,调倪红兵来监督他,分他的权,他也明白
。可周桓兵用倪红兵掏空天虹,这却是他没想到的。
等天虹的资产被转移了,或者是用别的方式掏个干净,他这个董事长必定要承担巨大的责任,甚至要让他背锅。
可现在要怎么办?被从县里快速的提拔上来,徐长河在市里省里都没有根基,这也是周桓兵让他来当这董事长的原因。就这大半年里组建的团队,打好的政商关系也实在是太薄弱了,实在不足以抗衡周桓岳的势力。人家也不可能为一个普通朋友去得罪临海的大市长。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方名业,只是这位大舅子能不能帮上忙,还不好说。
这大半年来,来往是密切了些,但他总保持着忽冷忽热的态度,哪怕是徐由帮他找李媛媛的父亲李深谷,在文化产业上帮了他不少的忙…
“淑华,你跟我去一趟爸那。”
“要买东西去吗?”
“你看着办吧,我马上就让锡刚去接你。”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倪红兵这算是摊牌了吧?那周桓岳那里会不会先把我架空了?还是直接把我撸下去?不会,他们要我顶缸,就不会动我。
徐长河的脸阴得像六月雨,方淑华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头,这些事也不能让妻子担心。
到了方老住的地方,得知方名业在家,他倒是松了口气,担心闯了空门,和方淑华提着一大包的保健品走进了小洋楼。
这是市政府的大院,方名业在副市长中排名靠前,也分了一座,早早就把方老接过来了。
方家的根在淮南,却由于方名业的进步,让方老也有意把一些家中小辈带到这边来锻炼,省城总比偏居一隅的小城市好。
“爸!”
方淑华唤了声站在窗前的老人,方老年过八旬,身体早不似当年,坐得久了骨盆会痛,坐坐起起的,这会儿正在看窗前的几盆吊兰。都是到了江城才养的,如今出落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仿佛跟这方家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