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菊大抵是知道自家主子担心,站在屏风这一侧拧眉问着话。屏风内只有黄大夫一人,彼时正忙得焦头烂额,正想着法子要帮着退烧,那两道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
听得流菊说了话,才知道府里的嫡出三姑娘来了。即便如此,他却也不敢放下手里的活儿,只得捏着只正欲给杨青玉服下的丸子道:“世子眼下还没度过危险期,容在下一会再跟三姑娘回禀。”
话都说到这里,流菊自然不敢再多问。杨青菀听了,两道柳眉皱得更紧,在杌子上坐了好一会,才见黄大夫匆匆从屏风后出了来。
屋里虽烧着地暖,却没达到会让人流汗的程度,可黄大夫的脸上正淌着汗。
大抵是意识到不雅,他稍稍侧了个身拿帕子擦了擦汗才回头正经行了个礼,“……三姑娘,世子自回来后的这几个夜里其实都睡得不安稳,一个是因为伤得较重的原因,一个也因为北上的那两三个月没能能把身子顾好,再加上舟车劳顿的,回来这几日实则也没怎么好转。您也知道世子一直把自己受伤的事压着,如此一来对他更不利,前几个晚上倒还好,今晚突然加剧。在下早有预料,私底下也做了许多防范,可终究还是发生了。晚上的情况属实凶险,单凭在下一人之力已经应付不了,还请三姑娘想想办法,再这般下去,世子只怕就熬不住了。”
杨青菀面上的神情从吃惊到凝重。
委实是没想到杨青玉的病情竟会如此严重。
一旁的流菊已经急得不行,“姑娘,黄大夫说得是,大公子这节骨眼发烧若是一直不退怕是要坏事,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大公子没了……”
初荷听呆了,当下就呵斥,“流菊,你诅咒大公子做什么!你这是疯了吗?”
流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黄大夫的动作却是顿了一顿,眸光复杂地把流菊看了看,下意识便替她说话,“流菊是失言了,但是她并非有意,委实也是担心过头导致的。只是……”他朝杨青菀行了个礼,“大公子若是不能得到好的救治,只怕真得要坏了。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下建议三姑娘把事情禀于老侯爷。”
杨青菀这会儿已经踱步了个来回,闻言只让黄大夫继续到杨青玉跟前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