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余做了一个梦:
传呼机里传来一条讯息,吴玲说:“我想见你。”
我拨通电话过去,告诉她我可能出了点事,要找个地方躲几天,沉默了很久,吴玲回了句:“来我家吧。”
这是我第一次去吴玲的家,是一间三层高的别墅。
吴玲站在门口等我,穿了件嫩黄色的睡衣,屋内亮着暖黄色的灯。
走进屋内,铺砌着高档大理石,坐在厅内的雕花暗红色真皮沙发上,吴玲递给我个好看的杯子,杯子里是玫瑰花茶。
“这屋好看吗?”她问。
“很壮观。”我回答。
“这屋不是我的。”她轻声地说。
“你父母的?”
“不是。“她那肯定的回答就如同冰,吞进了我的心。
“他,一个月只会来三四次。”
吴玲抓起了一粒冰块,在嘴中咬得嘎嘣嘎嘣。
“他会给你钱吗?”
“我不要他的钱。”
吴玲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他会带我去打麻将,输了算他的,赢了一人一半。”
随后吴玲看着我,
“所以每次只要一胡牌,我就会笑得特别开心。”
或许是淋了雨有些发烧,那晚我的身体一直忽冷忽热。
迷迷糊糊中吴玲搂着我,我想要推开但又留恋不放手。
嗡嗡的脑中飞速闪烁着各式各样的梦境,那梦似乎只要一秒就清醒,但又一秒恨不得进入下个梦中。
半昏半醒间,我突然问了一句:
“你愿不愿意为我离开这里?”
吴玲没有说话,我说:
“我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
“十八岁以后任何的第一次都没有意义。”
她的回答在空荡的房间里折射出无数回响,万箭穿心。
我回到家,房内的东西搬得七零八乱,墙上的步步高海报已被撕下大半,只剩下了一句广告语是:
“说到不如做到”。
我坐在沙发上,回忆着曾经热闹的场景。
例如一伙人赤膊喝着酒打着扑克,例如在镜子前为自己又贴上了一条青龙的纹身。
我曾经问过吴玲,你这么喜欢纹身为什么不去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