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能一般的,他想离盛泉近一些,再近一些。
在蜂巢演唱会的那一天,漫天星芒下,盛董提起红裙走来,笑着对他说:
“我们做到了,世界顶尖。”
那一刻,顾兆的心中在放着一幕盛大的烟花秀。
他突然意识到,他希望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献给盛泉。
——包括他自己。
他仿佛沉醉在一场真实的梦中,甚至在快速处理完了近期事务后,迅速请人上门,教他做煎饼果子。
莱恩来看望他,在看到顾兆躲在办公室内室,西装革履,发丝打理的恰到好处,顶着一张冰冷美人脸,认真练习摊煎饼果子后,金发碧眼的美青年发表以下言论:
“哦!我亲爱的兄弟,你终于疯了吗?”
顾兆熟练做好一个煎饼果子,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细心将之放在纸袋中,神情严谨:
“准确的说,我是想通了一件事。”
莱恩耸肩:“嗯……如果你像是以前那样告诉我,你练习做煎饼果子讨好盛董,只是因为她是你的上司,你要以她的需求为先,那我想我可以给你上一节名为【单纯下属绝不会这么做】的课。”
顾兆突然说:“我昨天见了我的父母。”
莱恩脸上洒脱调侃的笑容一顿。
顾兆却依旧是那样平静的表情,手下一刻不停的练习着摊煎饼果子:“他们还是原来那样子。”
莱恩想笑一下,但最终,他没能笑出来:“你见他们干什么?也不怕看到了添堵。”
顾兆:“我们星芒的传统。”
莱恩:……这是什么鬼传统。
他问:“见到了,然后呢?”
顾兆:“没有然后了,只是见一见。”
他摘下手套,走到了莱恩身边,看了一眼静静呆在桌上的两盆小草:“你送我那根草的时候,是我最想见他们的时候。”
莱恩沉默了。
他张张嘴:“瑞安……其实那根草,我当初……”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收获了一个带着煎饼果子味的怀抱。
顾兆在拥抱他。
就像是小时候的他们渴求的那种拥抱一样。
莱恩想笑一下,可扯了扯嘴角,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眨眨眼藏住泪水,重新扬起嘴角,看上去依旧是那样的阳光快活:
“你知道的,对吧?”
“莱恩,无论你把它送给我是因为什么,它都陪伴了我很久。”
顾兆向来是不会软和下声调的,磁性声音听上去依旧冰冷,话语却并不无情:“我们都长大了。”
“你可以哭。”
只一瞬间,还想装一下无事人的莱恩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他将头埋在表兄的肩膀里,无声的,肆无忌惮的哭了很久很久。
在一段时间后,内室里,顾兆陈述:“你眼睛肿了。”
莱恩:“嗯,我在你这躲一会,等消肿了再出去,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是被你给骂哭的。”
顾兆:“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
莱恩:“?我一个人?你要出去?”
顾兆:“对,所以你一个人无聊的话,帮我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吧,最近公司需要处理的纸质文件有点多,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分类好了,这些你都有权处理,这一类我昨晚给你开放了权限,那一类你只需要解决前面,我回来后再签字。”
眼睛肿成肿眼泡的莱恩:“……”
“你……”
顾兆:“饿了的话,你可以吃这些煎饼果子。”
“我……”
顾兆:“再见。”
顾总裁推门而出,室内只余一脸“我@¥%”表情的莱恩呆滞面对三摞文件。
几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
顾兆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出门干什么??
一天后。
流连卡拉岛愉快玩耍的盛董,惊讶的看着面前摆摊卖煎饼果子的男人。
“你跟我表白?”
她颇有一种这天下是不是魔幻了的懵逼,但莫名又觉得好像也很合理,可细细一想,又有种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的茫然。
顾兆手握煎饼果子递向盛泉,面上依旧镇定,完全看不出心里已经慌得一批的模样。
他抬眸,一双浅色的眸里,满是坚定:
“我喜欢您,我想要追求您。”
盛泉:……啊,他好好看,眼睫毛好长,忐忑的表情好想戳一戳。
顾兆一手拿煎饼果子,一手开始把文件往前推:
“您可能会担心办公室恋情。”
其实也没有怎么担心的盛泉:“……”
顾兆开始了:
“这是股权转让书。”
“这是《无股权协议》。”
“这是个人财产赠与合同。”
“星芒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盛泉:“……”
啊,熟悉的味道。
当初俩人刚认识的时候,顾兆就是这个画风,后来慢慢被星芒带偏(划掉),但当他紧张的时候,就又会不自觉的变成这种机器人调调。
他这样,盛泉反而不那么茫然了,她有些哭笑不得,见顾兆还在叭叭叭的说着他有健身有腹肌,他有注重外表清洁,她突然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煎饼果子。
顾兆猛然愣住,望向了盛泉,那张总是看上去很高冷的美人面上,此刻紧张的呼吸都停了。
盛泉:“你知道的,我不打算结婚。”
顾兆立刻站定:“我知道。”
盛泉:“我应该也不一定生小孩。”
顾兆点头:“我明白。”
盛泉:“未来一切都没定,我自己都不确定,我会和一个人谈恋爱谈一辈子,所以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未来也许我们会因为某些原因分手,你能接受吗?”
顾兆几乎是立刻红了眸。
他满脑子都是“我现在答应你”这六个字。
“您……答应我了?”
盛泉:……哭了??
她懵了一秒,然后本能的,抱住了面前人。
顾兆身形比她高,此刻却低着头,如同依偎一般的被她拥抱着,他的磁性声音变得沙哑,又有了几分哽咽。
但即使如此,顾兆也依旧克制着自己。
他直起腰,红红的眼尾,略带泛红的鼻头,湿润的长长眼睫,却依旧克制而守礼。
他望向她,像是雨夜里终于找到了家门的湿漉漉大狗,轻声问着:“我可以哭吗?”
盛泉再次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可以,你当然可以哭。”
于是,顾兆便一边笑,一边落下了泪。
“谢谢。”
谢谢你。
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顾兆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