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想到了什么?”赵箭小心翼翼地问。
“你没检查烽火台下?”钟云疏盯着赵箭,“如果你没去北原打过战,这还情有可原,可是你去过,却如此不小心!”
赵箭心中一凛,当时追得情急,完全把这事情给忘了,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钟云疏的注视,一时间如芒在背,难得语塞。
屋子很安静,只能听到窗外草丛里的虫鸣,以及赵箭自己的呼吸声,好半晌,他才讪讪开口:“大人……”
仍然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赵箭才反应过来,钟云疏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时间心慌意乱,这次受伤以后,警觉性降得厉害,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赵箭毫无睡意,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钟云疏的愤怒,作为除了沈芩以外,最了解钟云疏的人,担心不已。
钟云疏作为战族之后,平日以儒雅温和的形象示人,是用了极大毅力克制了本性中的暴戾,在这方面,前刑部尚书雷霆功不可没。
但是,“沈神医”一次次地算计,不断殃及无辜,已经让钟云疏处在失控边缘,不用猜不用问,他一定在赶往烽火台的路上。
赵箭忧心忡忡,这么多年没有失控过的钟云疏,面对“沈神医”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完全没有数。
只能祝“沈神医”好运。
……
此时此刻,废弃的烽火台像巨人遗骸般死寂,混杂着树叶摇晃的沙沙声,以及不知名的虫鸣鸟叫,是绥城夜晚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钟云疏骑着大黑马,没有点火把,更没有举灯笼,靠着极好的夜视力,向着烽火台急驰而去,寂静的街道上滑过一连串的马蹄声。
从城西到了城中,再拐过两个巷口就能到直达烽火台的大道,冲向第一个巷口时,他把马速降下来,仔细观察四周。
忽然,钟云疏的耳缘一动,听到了树枝细微的扭曲声,瞬间拉紧缰绳,勒得大黑马前腿直立,前蹄空刨。
“嗖!”一声响。
“嗖!嗖!嗖!”连续地响动,几支粗箭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