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正因如此,她生怕自己陷进陆泓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害怕陷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
“若你不嫌,本王愿意护你一生无忧。”陆泓逸道。
这等一生无忧的承诺,江若灵也从未听过。
她算是活了两辈子,可还没有谁在她耳边说过这种话。
想了想,她道:“人的一生,怎可能当真无忧?只不过是忧愁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能稍稍开心些罢了,殿下莫拿民女打趣了,殿下说得这般真,民女会当真的。”
“我就怕你以为我是在打趣,”陆泓逸扳过她的脸,力道不大,却让她无从拒绝,“你若不嫌,我可做那个在你身旁,哄你开心的人,若你遇上什么难事,我可出手帮你,能不让你受委屈,便不让你受委屈,说到做到,绝无他言。你也不必再叫我殿下,若不嫌弃,可唤我的名字。”
“陆泓逸……”江若灵定定看着他那双阖黑的眸子,他眸中有她小小的影子。
陆泓逸点点头:“若将陆字省去,便再好不过。”
江若灵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看着她羞赧的模样,陆泓逸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她头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样子。
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山头,在那山崖凹陷的避风处,她脸颊被冻得红扑扑地走来,说有一处山洞可供他避开山匪的追杀。
即便没有她,陆泓逸自己也不是不能找到那处山洞。
可他还是认真听她言语,心中思忖着该如何才能藏起情绪,不表露在她眼前。
他想将这个小小的,失而复得的女子抱在怀里,却又担心她误以为自己是登徒子,于是只能作罢。
他想方设法地要在这邑县多留几日,查官盐案查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无法是为了多与她相处。
陆泓逸深知一旦回了京城,便不会再有这么多的机会了。
到时他若明明白白地表露对她的偏爱,不知有多少人家要眼馋,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与她争风吃醋……
他断然不希望那一切发生,回想这些年自己在茶会、宴会上结识的那些名媛贵女,同她一比皆黯然失色。
他宁愿自己没有赴过那么多的茶宴、酒宴,宁愿自己此生只识得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