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左右两侧的后排坐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沈仲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圣人宽厚,亦可以将功补过,配合调查或是揭发,可视所犯情节轻重予以减免重责。”顿了一顿,不再一味震慑,话锋一转就道:“当然若无任何牵扯,或者牵扯情节较轻,在调查中所立功劳较大,也会论功寻赏。”
果然是玩心理战术,先敲打一番太仓署的官员,让他们自乱阵脚,鬼打鬼。
自己也到底不如沈仲夷这等天生的皇室贵胄擅于弄权,她还只想到沈仲夷想先击溃“硕鼠”们的心理防线,毕竟做贼心虚,结果这会儿还打一巴掌给一个枣吃,没有彻底不给人一条生路。
奸诈狡猾,实非她能企及。
刘辰星听完沈仲夷这一番话,越发认定沈仲夷此人善装,外表装成一派高岭之花,看似直来直往的单刀直入,其实内里全是一肚子阴谋诡计,自己在其身边做事还是得小心点。
如此一念,刘辰星更为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那,等着静观其变。
如果只是沈仲夷三言两语的恐吓,就能把太仓里的硕鼠逮出来,女皇也不需要动用三司,还授意三司派来调查的人员得镇得住场子,都是其官署中的二把手,这还一来就是三个,显然敢对建在皇家园林禁苑的太仓下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更不是太仓令或是其他太仓署要职就能一手遮天的,其中牵连甚广,说不定往上面还有位高权重的人在背后,是以对于沈仲夷这一番恐吓和利诱,大家心里再是波动巨大或是做贼心虚的惶惶不安,也不会表态。
如是只见沈仲夷一番话说完,太仓署公堂里一片沉寂,除了几位大佬和高官依旧维持着官员的体面,其余人等都和刘辰星一样屏气凝息地尽量缩小存在感。
沈仲夷显然也没有指望这么快就有人转做污点证人,即便有,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不想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