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蓄奴成风,别说达官贵人了,城乡的中等平民人家,经济条件只要还过得去,家里也普遍都有一两个男奴女婢,刘辰星身边却没这样的仆从,就明显是冒充贵女了。
再看一旁的行李车,还是农村那种敞篷的木板,四面无壁,顶上无盖,车上五个大木箱子和捆在一起的农具赫然在目,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能在洛阳旅游旺季来洛阳看花的,至少是有一定家底的。
有时候越是有那一点钱的人,越是拽得不行,当下就有一个丰腴的妇人鄙薄地把刘辰星一家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然后戴着高髻假发的头一昂,就是口音极重的官话哼道:“哪来的田舍奴,泥腿子都没洗干净,还胡诌四天洗一次头!”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妇人狗眼看人低,一旁像丈夫的男子也差不多,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接着就哼道:“真是晦气,现在什么人都能来洛阳看牡丹花,住不起旅店,偏还要挡路!”
夫妻二人一阵冷嘲热讽之后,似乎觉得自己变得格外高人一等了,两人越发一脸得瑟,牵着中间一个七八岁大的大胖儿子,螃蟹似地横着往旅店走去,身后还有三四个仆从及一辆
马车跟着。
少年人年轻气盛,被人凭白无故的言语削了一顿,只因为他们是没钱的田舍翁,小少年郎刘青海当下怒了,双拳紧握,一副干架的样子,“狗眼看人低,阿姐你可是女状元,怎么不能四天洗一次头了。”说着一转头,一派游侠仗义的模样,“阿姐,你等我找他们理论去!”
刘辰星无奈,真不知道少年郎哪儿来得这么大火气。
她抬手按住堂弟的肩膀,道:“冲动只会意气用事,你过去理论什么,说我们不是农家出身吗?要想碾压看不起你的人,得拿实力说话,若是不行那就先忍着。”
虎父无犬子,刘青海有精明的阿耶,他自不笨,只是心思还有少年人的存粹,难免过于意气和冲动。
听到刘辰星所言,似乎有几分道理,刘青海松开紧握的拳头,立在那思索起来。
孺子可教也,关键是懂得听取意见,不是特别的中二少年,刘辰星满意地点点头,松开按在自家堂弟单薄肩膀上的手,看向耶娘和柳阿婆道:“还没告诉阿婆和阿耶阿娘,从洛阳开始,去长安的这一条官道上,是有不少旅店,可是每日往返长安的人也不少,供小于求,旅店房间都不便宜,也就比我们刚才问的便宜不到两三成,我们还不如少了倒腾出城的功夫,就在这家旅店下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