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刘辰星和柳文苏这对舅甥情感深厚,非一般近亲,女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柳卿人品学识,我是知道的。刘辰星由柳卿一手教诲,想来也是不错,看来这次科举舞弊一案应该是有所误会,现在有三司会审,当能还刘辰星清白。”
柳文苏似未想到女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惊喜抬头,又觉冒犯龙颜,忙不迭低头,尽量克制自己,叉手行礼道:“微臣谢过圣人的信任,微臣侄女也定当不会辜负圣人的。”
听着柳文苏的感激,女皇却是摇头失笑道:“怎么说起相信刘辰星,比起我褒奖你时还高兴。”顿了一顿,似玩笑般道:“你这样看重刘辰星,又是一手将她教导出来的,如今她拜姜墨为师,你也真是舍得!”
柳文苏正色道:“微臣虽有不舍,但更为她高兴。”
“侄女刘辰星喜书法,从五岁临摹微臣的字帖开始,每天天方亮就早起练字,无论酷暑寒冬,从未间断。为了拜姜公为师,继续学习书法,侄女不惜在姜公身边为奴为仆,饶是侄女乃农家女出身,可到底也就是一个十五岁尚不到的小娘子,却甘愿拿锄头为姜公的农田耕地,不到十日而已,便将数亩地凭一己之力耕种完,试问天下读书人又有谁在不知道会被收为徒之前,愿意如此当牛做马的被使唤?”
本是想回答女皇的话,却大概受满城风雨的影响,柳文苏越说越多,话题已然偏颇了。
起居郎看了女皇一眼,见女皇认真的倾听,没有任何打断的意图,他也只有继续记载。
柳文苏说到这里,清俊斯文的面上难得的闪过一抹愤怒,“可恼微臣侄女分明凭自己打动了姜公,但世人却那样传言!人言可畏,何乎对一个女子!?”
愤怒的说完,知道以女皇之慧眼,必定能看出自己有为刘辰星打抱不平之念,柳文苏也不再状似不知自己透露过多,他直接下袍一撩,跪了下去道:“世道对女子不易,微臣侄女从一个农家女,一路科举到今天更是不易。然世人只看到她成功,却没有看到她背后付出常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这些流言蜚语,就是世人的一张嘴,却将侄女所有努力毁于一旦。微臣的侄女分明和魏王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造谣之人究竟是何歹心!”
“甚至还造谣侄女会成为贝州解元、雍州解元,乃魏王背后使力,可魏王是龙子凤孙,又是圣人亲自教诲长大,又岂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糊涂!?何况微臣侄女在两年前还是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幼女,魏王如何看得上她?还请圣人明见,勿要中了小人的离间,伤了圣人与魏王的祖孙之情,也助长了这种造谣的风气。”
不能以自己的私事过多的叨扰圣听,好在他是谏官,柳文苏说到最后,又以谏言为结束。
听完柳文苏的谏言,女皇望向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