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老六,实在是太熟悉了。
方圆十里八村的,大家伙儿家里要弄个碑或是刻个啥,基本都会找他。
一听这事儿是他做的。顿时,都谴责起了瘸老六。
这两日来,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恐怖阴云,也因为瘸老六被抓,石碑被带走,而烟消云散。
里正最后宣布打从明日期,河渠接着开挖。然后,便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打发众人各自回到自家帐篷睡觉去,明天接着开工。
这一夜,几乎每一张帐篷里,都在议论这事,大家都很晚才睡着。
穆寡妇的小帐篷里。
穆一辰蹲在穆寡妇的身前,正埋头为穆寡妇洗脚。
“娘,是儿子不孝,走了这么久,留你一个人在村里。让你受惊,受苦,是儿子不孝……”穆一辰低声道,声音里透出无穷无尽的愧疚。
妇人坐在那儿,抬手轻抚着儿子的头顶,脸上一片慈爱。
“傻儿子,你只要用心念书,考出了功名给娘争了气,娘就是吃再多的哭也高兴!而且,你这次回来,辛苦的赈灾治水,为咱乡亲们谋福利。娘想到你在做这些大事,娘心里就乐呵,比喝了蜂蜜水还要乐呵呢!”穆寡妇道。
穆一辰默默点头。
“娘,现在儿子回来了,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去瑶儿家的大院里住,还要坚持住这个小帐篷呢?”他又问。
自从回来的第一夜,穆一辰就过来接穆寡妇过去跟他一起住,可是穆寡妇回绝了。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住在这个潮湿的小帐篷里。
听到穆一辰的话,穆寡妇笑了。
“傻儿子,娘这不都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嘛?你现在还不是官,让人晓得我因了你而搞特殊,背后会戳你脊梁骨的。”她道。
对这话,边上的穆一飞可不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