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用午膳时，西院总是格外热闹，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宗文从未用在程素素身上。

今日却是不同，程素素默默地用膳，心儿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来不了口。

沈宗文也注意到程素素身上的冷淡，只是夹了些她往日里爱吃的食物放在碗里，叮嘱她多吃一些。

午膳在极其诡异的氛围中度过，心儿命人上了些茶。

“阿素，今日我陪你出去转转，”沈宗文淡笑着说道，手指划过手中杯子的纹路。

程素素将杯子放下，淡淡的说“多谢殿下，只是妾身身子不适，就先退下。”

话落，程素素越过沈宗文，就要往内间走去。

沈宗文倏的伸出手，拉住翻飞的衣角，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张开的嘴巴又微微合上。

程素素的身子一顿，眉眼间的脆弱尽显无疑，她无力的垂下眸子，看到衣角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口“沈宗文，给我点时间让我静静，你也好好想。”

沈宗文手指被无情的拨落，指尖的香味还似余存，原本是想告诉阿素，这次留下德皇贵妃的性命，为的是稳住赫连舒。

至于赫连静芸，等到时间合适了，他会与她和离，就当彻底还了当年的恩情。

赫连静芸是再嫁，还是回到丞相府，他都听阿素的。

那日她的话，不仅落入润清之耳，也放在他的心上。

滚滚的马车，在午膳前一个时辰到了丞相府。

春燕掀开帘子，赫连静芸往外探去，往日里门客匆匆的丞相府，此刻门前只有两个护卫。通红的大门也有些暗淡，上面似乎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守门的石狮也没了往日的威严。

“芸儿，”熟悉的呼唤唤回了赫连静芸的心，顺着声音寻去，只见父亲一身淡蓝色的便服穿在身上。温润的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双鬓却多了许多白发，赫连静芸鼻子一酸，眼前就变得模糊。

赫连舒看着女儿落泪，心疼走上前，像小时候一般，轻轻的拍拍赫连静芸的后背，一边柔声说道“都已经成亲了，还动不动落泪，不知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