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喜的日子里赫连静芸自是不会把这小小的插曲放在心里,她低眉瞧见了一双红缎白底小朝靴,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望向沈宗文,只是偷偷抬眉顺着靴子往上瞧。
映入眼帘的正是身穿喜袍的沈宗文。
只见他穿看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帯,黑发束起以瓖碧鎏金冠固定看,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倶来的高贵,依旧如从前一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赫连静芸五岁就进宫常伴在德皇贵妃的身边,与沈宗文碰面的机会自是很多。
第一次看见沈宗文时,赫连静芸只是觉得这个太子有些顽劣荒唐,可是不论他怎么顽劣眼眸子里的那抹忧愁却怎么也化不开。
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他们两个都是自幼就没有母亲,虽然是深受父亲的疼爱,可再多的爱也弥补不了母爱。
这让赫连静芸忍不住地想要去接近沈宗文,想要安慰他,想要他真正展开笑颜。
从一开始的善意最终因为沈宗文的排斥导致赫连静芸这般偏执,后来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
这时,喜娘捧来了两杯合卺酒:“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沈宗文也不过赫连静芸,他只想这一切荒唐的礼仪尽快结束,他好去寻程素,他利落地拿起酒杯就往自己嘴里一倒。
赫连静芸垂下眸子苦笑,她知道这桩婚事是自己求来的,沈宗文是万般不愿意,若不是有皇帝出面,沈宗文怕是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她伸出手从喜娘手中接过酒,如同嚼蜡一般,她慢慢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倒。
沈宗文直直地站在那,任由喜娘说着些喜庆的话,他从头到尾都不置一言,仿佛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待喜娘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做的都做了,便尽然有序地离开了新房,将这空间留给这二人。
此时的沈宗文身子虽然还在这但心思早已经飘远了,他抬起脚就要往外走,但还没走出门就听见赫连静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