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退做什么?”阎枢泽扯住我的手腕,笑容危险的样子。
我忙甩他的手,义正言辞,“我不坐这车!”
他嗤笑一声,鄙夷地看我,“直升机都飞走了,这里远不着村近不着店的,你不坐这车,是打算坐在这儿喂狼?”
“你……”虽然这里空气清新,但我这会儿气得肺都有点疼,“谁让你未经本人同意强行把我带这儿来的,你还有理了?!”
他哈哈大笑着狠揉了一把我头发,然后半拖半拽地将我拉上了摩托车,一边给我戴上头盔,一边道,“看你那委屈样儿,又没说把你扔在这儿喂狼,放心,会对你负责的。”
我要你负个腿的责,求你了,别对我负责好吧……
我挣扎着想下车,他按住我,然后长腿一伸跨上了摩托车。
然而车身猛地一震,恐怖的‘突突突’声在这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响了起来,跟有人拿着把机关枪就在人耳边‘突突突’似的。
此时,在新闻里看到的无数骑摩托耍酷飙车最后车祸死无全尸的案例,全血淋淋地摆在我面前。
“不!要!啊——!!”
我不想死啊!!
然而不等我尖叫完,车子已经轰鸣着启动了,一股强劲的风差点将我掀下车去,我反射性伸手抓住他的腰。
一瞬间,后背又像被一只巨大的手一推,我整个人又撞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他纹丝不动,我俩的头盔撞在一起‘砰’的一声闷响。
“啊——!!!”
我还是没缓过劲儿来,这飞驰的速度,总觉得他现在是带着我去死的,恨不得把满胸腔的恐惧全吼出来!
不知喊了多久,喉咙都哑了,嗓子干得我直咳嗽,才停止了尖叫。
而这条公路像没有尽头似的,一路延伸到远方的黑暗,也不知道那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但这路上的风景已经够惊悚了,公路两边的野草地死寂一般的黑,一丝光都没有,只有公路两旁的路灯散着惨白的光。
我不知道他开到多少迈,反正两旁的路灯已经连成线了,但我记得,刚站在草地上的时候,目测至少有十多米才一盏路灯的吧?
因为深秋,下飞机的时候,他还很厚道地给我带了件银色风衣下来,唔,很宽大,他的。
但这会儿我已经被刮得感觉不到衣服的存在了,也不是冷,就是麻木。
这活见鬼的夜风啊,跟刀子似的,要是我现在把头盔掀了,感觉都能把我这张脸皮刮没了。
但他宽阔的后背依旧散发着热量,像一团经久不灭的火源,永远就在这里,我忍不住抱紧他一些,再抱紧一些……
不知道在这条公路上驰骋了多久,似乎公路的尽头对接上的是一条上山路,但车速却并没有因为上山而减缓,只是屁股后面气缸的轰鸣声更大了些。
山没有多高,很矮很平缓,很快又下了山,但车速也没有因为是下山而失控。依旧是那个速度,亘古不变的样子……
跟驾驶它的人一样,让人安心的稳定不变。
这会儿平静下来了,我心情又颇为复杂,我怎么还是这么依赖他啊?!
下了山是一条国道,比刚刚的公路窄一些,双车道,唔,重点是两旁稀稀拉拉的有人家。
这么黑的夜估计在睡觉了,这摩托车‘突突’成这样,我有点担心会被人抓住打一顿。
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我索性安坐在车上,听天由命了。
最后,他沿着一条小路离开了国道,车速也放慢了许多,眼前一瞬间开阔起来,是一片——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