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他送我到地铁站,我自己坐地铁回来的,我没有让他知道这里的位置。”
看得出来这里是他真正的家,他是个这么小心谨慎的人,叮嘱我那么多次要小心,想想也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具体的住址。
“恩。”他移开目光,语气也缓和了一下,“这么多花小瓶子插不下,在那个房间壁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还有花瓶,洗一洗拿出来用吧。”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这是不介意我收下johnny的花儿?
下一秒我又想扇自己耳光,他为嘛要介意?!
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好伐!
就你自己有自恋妄想症才心虚得跟个什么似的。
我的心情在地狱和天堂间徘徊着,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靠近了。
“你表情这么丰富是做什么?”
“啊——”
放大的俊容吓得我反射性后退了一大步,然后腿一下撞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右腿没力,我整个人重心不稳栽在了沙发上。
还好沙发软乎乎的,不然非磕个大包不可。关键是我倒下去之后,他整个人还站在我面前,嘴角勾着坏坏的邪笑,肆意打量着我。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浑身紧绷着,他会不会下一秒就俯下身来压住我……
他坏笑道,“你表情那么丰富,是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丢下一句“蠢得可爱”就上楼了。
啊啊啊啊啊!!!
宋芷汀,你特么丢不丢人啊!!!
我心情很复杂地将玫瑰花弄好插花瓶里,一下为他没有介意我接受johnny的花而感到高兴,因为那说明我们是纯纯粹粹的房东与房客关系,一下又为自己的自恋感到羞愧,一下又想到阿哲,哪怕我跟阎枢泽关系这么纯粹,他会不会都不能接受……
九朵玫瑰分成三瓶,每瓶里面三朵玫瑰花挤得都仰起娇艳欲滴的红脸。
钢琴房里放一瓶,我自己的房放一瓶,饭厅的餐桌上也放一瓶,看起来鲜活多了。
我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他刚好从楼上下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随身披了件灰色的睡袍,倒不是有什么暴露,只是那小腿上密密麻麻的黑毛,雄性气息太浓,看得人脸皮发热。
我连跟他吃饭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吃饭。
还好他一顿饭都没开口说过话。我也眼观鼻鼻观心地吃饭。
只是饭吃完了的时候,他突然又问道,“你明天跟johnny去约会吗?”
“啊?咳咳咳咳咳咳……”我来不及回答,一粒饭呛进气管里。
这男人举一反三的功力也太神了吧?!
他气定神闲地倒了杯水给我,脸上是丝毫不掩饰鄙视,“你要不要这么做贼心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谈恋爱很正常!怎么还跟个早恋怕被父母知道的小女孩似的?”
听到没?!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瞧瞧人家多坦荡荡!
呛了挺久,才把那粒米呛出来,又连咽了几口水,才把气喘顺。
我哑着声音问,“你意思是同意我去?”
“干嘛不同意你去?”他落落大方地看着我,“而且你跟johnny出去,我还比较放心,他至少还能保护你,省得你个猪头被人拐了。”
我竟无言以对,“哦。”
默了一下,他又道,“明天穿条裙子去吧,我上次给你买过裙子的,还有一双平底秋鞋,应该配。”
我嘴角抽了下,他说的是那条素色小花儿、上能包住锁骨,下能长过脚踝的裙子?
果真直男。
对上他充满期待的目光,我怎么都不好拂了他的意,“哦。”
“恩。”他满意地点点头,“刷了碗赶紧睡觉吧,晚安。”
然后起身上楼了。
我一个人在饭厅坐了好久,看着那瓶玫瑰花,风中凌乱……
第二天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我犹豫了又犹豫,纠结了又纠结,干嘛非听他的穿裙子?他又看不到!
呸!要他给他看什么?什么鬼心思!
不过穿都穿上了,而且布料好软,穿着也蛮舒服,裙子虽长,但不碍事,还是不换了吧。
我换上平底鞋,拎着包包就出门了。
然而一拉开门,就跟刚从楼梯上下来的阎枢泽撞了个满杯。
不会吧?故意的都没这么巧!
他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早啊。”
“早啊。”然后我别扭的声音像秋日里枯萎的落叶,“你今天去这么晚啊?”
“昨天太累睡过头了,不过是加班,去晚一点没关系。”他从楼上走下来,路过我身边时,落落大方看了我两眼道,“很漂亮,裙子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