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阿哲、有爸爸妈妈,父慈母爱、衣食无忧,还有好多鲜花掌声。可是啊,我那颗心好累、好沉重啊,因为我记得这些都是假的……
这些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阎枢泽这张脸倒是挺真的。
“你醒了?”他问我。
我醒了?我刚睡着啦?可是这里是哪儿啊?灯光白得柔和,水也很舒服……水??
“啊——!!!”
似乎预料到我会叫,他提前站远了一些。
“这,这怎么回事?我衣服呢?你干嘛脱光我?”
搞什么?一觉醒来,我光溜溜地泡在水里?我狼狈地捂着三点,愤愤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推出去。
不是说好了当哥哥吗?!哪儿有人这么当哥哥的!
“哥哥给妹妹洗澡不是很正常吗?!”他目光澄澈地看着我,像个无害的大男孩,“你发高烧了,我想把你送医院,但你浑身脏得不成样子,我不好跟人解释,所以就先带你回来洗了,洗了好久,才把你身上那股臭味洗掉,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身上是红酒混着血液的味道?是不是谭建华还对你做了什么?”说着,他下巴上的线条又绷紧了。
“咳,这个不是谭建华弄的,这血是johnny的。”
“johnny?”他惊讶之余,眉头皱更紧了,眼神里还带上了嗜血的味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头疼得厉害,磕磕碰碰、有些凌乱地跟他解释了在被谭建华抓走之前,被我小姨暗算的那单事。
他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你能不能帮忙去查一下johnny,我跑出去前,他真的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恩。”他点点头,又道,“差不多洗干净了,你本来就发烧,别泡在水里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是好像已经洗干净了,见鬼,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自己穿衣服,你先出去吧?”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你能搞得定吗?你现在差不多烧到四十度了……”
我咬咬牙,“能!”
“恩。”他点头,转身出去了,带上了门。
我长吁一口气。
真是的,哥哥给妹妹洗澡很正常吗?瞎说,就算是真兄妹那也是小时候吧?哪儿有这么大还……
我暗自腹诽,同时慢腾腾地从浴缸里爬出来。
不过,我大概是真的发烧了,这会儿放松下来,浑身酸痛,而且是酸大于皮肉伤泡在水里的痛,那种酸是从骨头里泛出来的酸,酸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于是,我脚一碰到地板,那股酸劲儿加上脚板心猛然传来的刺痛,我腿一软,直接摔地上了,那肩膀又往浴缸上一撞,我反射性痛吟了一声。
结果下一秒,阎枢泽就推门进来了,好像根本没走一直守在门口似的。我这回是连伸手捂三点的精力都没有了,怎么能这么疼?
“摔疼了是不是?严不严重?叫你不要逞能的,你要自己能行,我还能不让你自己来?我也不想被你当成个乘人之危的变态好不好,但你现在是不能啊,老对我设防做什么……”
一边说着,他抻开一个大大的浴巾,落落大方地将我一包,然后抱起,目不斜视地将我抱到床上,又从衣柜里拿了件白衬衫出来扔到床上。
“医生马上要来了,我这儿没女装,你擦干身体之后先穿这个,等天亮了,我再给你弄新衣服来。”
我抱着被子问,“医生要来了?”
“那肯定啊,你都快烧到四十度了,烧傻了怎么办?”
“哦。”
然后他出去了,又把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