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问题像一记闷雷似的在我脑子里炸开。
虽然之前金铖禧无数次问过我这个问题,但那时因为要很明确拒绝他,所以我能很坚定地给出肯定答案。
而现在阎枢泽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竟然有一丝不忍,还有一丝动摇。
动摇,我竟然会动摇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
我半天开不了口,他眼神里的期待愈发显著。
“你现在还给不了答案是吗?没关系,你慢慢考虑……”
“不是!”像害怕自己会后悔一样,我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这辈子除了阿哲,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他眼神里的光芒一下暗淡了,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握着我的手也明显收紧。
我慌里慌张地想把手抽出来,结果把瓷杯碰掉了,“夸嚓”一声,极响亮刺耳。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松了手,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走吧”,然后率先去结账了。
之后送我回去,他都没再说一句话,脸上像结了冰似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被他问得心乱如麻,身体也像透支了所有力气一样,累得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到楼下的时候,下车前我跟他道了声谢,他淡淡“恩”了一声,然后就没然后了……
上楼的时候我还忍不住想,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上回不是说过没有要追我的意思吗……
。
然而并没有忧伤多久,我一回到家,唯西一脸喜滋滋地跑过来迎接我。她这一跑,看得我是心惊胆战。
“别跑别跑,医生都跟你说了,千万不能剧烈运动!”
“不是,汀汀,有特殊情况,有特殊情况!”她一脸雀跃的样子,因为兴奋,白皙的脸蛋上尽是红晕。
我继续苦口婆心的,“啥特殊情况都不能剧烈运动,你现在是当母亲的人了,一定要稳重!”
“我的画儿闯进决赛了!”
我没反应过来,“啥画儿?啥决赛?”
“就是上次那幅人物素描画啊,我不是说要拿去参加今年的徐悲鸿美术奖么,还是你给我寄的画儿呢!下午的时候评审组给我打电话了,说我的画儿进决赛了,邀请我去江西参与决赛的角逐!”
“真的啊?!哇,西西你好厉害啊!”
我也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徐悲鸿奖啊!我这个外行都知道,这是美术界数得上名的奖吧?!唯西还这么年轻,甚至都没毕业,居然能跟那些大师同台角逐决赛……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又发现问题了,山长水远地要去江西啊!她现在可怀着孕呢!
我头疼地摸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不太明显,甚至盖着衣服都看不出来,但这里确确实实有一条小生命呢!
“不行不行,”我摇头,“这种事情,要没事还好,真要出点什么事,后悔药都没得你吃。”
“不会出事的,我一定会小心翼翼的,真的!就当去旅个游嘛,很多孕妇都会旅游啊!”
“哪儿有孕妇会旅游啊,车多人多,要是一有人挤到你,那可麻烦了。”
“啊,不要啊,这可是徐悲鸿奖啊……”
她哀嚎着,突然传来门铃声。
我俩都惊了一下,这么晚了,平时又没什么人来找我们,会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