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纸醉金迷的赌场,里面还是一掷千金的疯狂,酒精与香水交融、脂粉与热汗混合起来的糜烂气味,让人头昏脑涨。
我端着红酒,站在门口,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靛蓝色的衬衫微敞着,里面紧绷的肌肉隐隐约约,鲜红的薄唇里含着雪茄,烟雾吐出的同时将那俊容也模糊了,只是那眸子里的冷冽不减,连那烟雾都冻得似乎来自升华的冰霜。
两个妖娆的女郎,分坐在他一左一右,妖艳的红唇在他身上点点亲吻着,细长的眼眸里尽是邀请与渴望……
猛地,他一甩手,将桌子上的赌注全数推倒,对面那儿坐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战战兢兢地等着骰盅打开,却在打开的瞬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又是一个输光一切的赌徒!
我深吸一口气,浑身僵硬地往里走去,四肢冰凉得几乎失去知觉。
他从那胖子脸上移开视线,抬眼向我看来,墨眸里的冰冷似乎又开始结霜……
我义无反顾地朝他靠近,红酒和那只伤手裹着的白纱布反衬着,格外扎眼。
给他高脚杯里续上酒后,他才薄唇轻启,“大嫂,这是又有何贵干?”
一开口,我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也如他的眼眸般冷冽,“来赌场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赌了。”
“哦?”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薄唇微勾了一下,“那倒要先请教下大嫂,你还有什么能拿来做赌注的?”
“我的赌注,对你来说不太有利,我建议你跟我单独谈谈。”
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才微笑着道,“哦?临死前还有大招?”
“胜负未分,就先断言输赢,这好像不符合你一贯谨慎的作风吧?”
“无妨,那我就再陪你玩玩!”他猛地起身,将身边的两位美女推开,“全都给我滚出去!”
不到五秒,房间里的各色人等鱼龙贯出,包括那个输掉一切的胖子也被人强行拖了出去,仅剩下我跟他两个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也不啰嗦了,用那只伤手,从口袋里掏了个小小的u盘,手有些抖地放在了赌桌上,直奔主题,“这里面,是你为了拿到小洲村那块土地权,而向高局长行贿的资料。”
他眼神骤然紧眯,像一张拉满了弓的弦,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骰盅轻摇着,“这个是孤本,我用这个做赌注跟你赌一把,若是我输了,u盘给你,就当我没来过,若我赢了,u盘也可以给你,只是你得跟我去趟医院,抽一小瓶200毫升的骨髓血。”
他一直沉默着,按兵不动,只是那眸子里的利刃晶莹而妖异。
我不自觉地蜷缩起手指,鼓起勇气继续说动他,“如何?这场赌局,你怎么都不亏吧?”
他嗤笑一声,“呵!我要是不赌呢?”
“那我就直接交给检察院了。”
他猛地伸手钳住我的喉咙,将我压在赌桌上,眼神阴鹜至极,“宋芷汀,你这不是要跟我赌吧?你这是在要挟我吧?”
我本能地握住他大手,哑着声音,“我哪儿敢啊?上回不过是反击了一把,往你身上泼了点脏水,都让你玩死,我哪儿还有多余的胆子要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