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一切发现得早,我妈她被救回来了。
只是一个手术,外加在重症监护病房待了几天后,整个人一瞬间不可阻挡地老去了许多。而那原本准备给她用来治疗癌症的一百万,也是因此被透支了十几万。
又是马不停蹄地忙碌了几天,等我妈终于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时,我才得空回去料理我爸的事情。
第一次去监狱我没意识要准备些什么,直到看到我爸邋遢而又憔悴的脸,我才意识到该带些吃的和干净的洗漱用品来给他。
我没跟他说我妈割腕自杀的事情,因为他也似乎是一夜之间老去了许多。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说不出一二。寒暄了不到十分钟,他又被带进牢房。
我从监狱里出来时,突然想回去看看我家原来那幢别墅——那像象牙塔一样的地方,装载了我过去24年美好的生活。此刻里面一片黑暗,门口贴着法院查封的封条。
我爬窗进去,里面已经被全部搬空,家具一件不剩。我尝试开了下灯,然而连电都断了,一片黑暗……
“你现在总该知道,输这个字,是有多沉重了吧?”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闻声望去,“啪”地一声,只见楼梯的拐弯处跃起了一道明黄色的火焰,苍白的烟雾喷出后,只剩烟头上那点明明灭灭的光亮。
“阎枢泽!”
此刻他的出现,看似偶然,又似必然,无故地竟多了丝亲切。他手上的那点光亮对我十足诱惑,我鬼使神差地向他走去。
“现在爱你的未婚夫倒下了,母亲得了癌症,像大山一样稳定的父亲也轰然倒下了,家徒四壁,一瞬间跌入了地狱,说说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他是在试探我,我不答反问,“您有什么好建议?”
“我是来问你的,今天来可没准备答案。”他悠哉的语气完全是事不关己的,一口烟圈吐出后继续道,“我就想看看看,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中,你到底能做出怎样的选择?”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形容得真好!”我悄悄抹掉眼泪,“看来你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困境。”
“我今天来,也没准备跟你讲故事。”
我深吸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忏悔道,“阎枢泽,我为曾经在你陷入困境时说过那样的话,向你道歉,对……”
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今天来也不是听你道歉的。”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来看我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