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满仓一时哭笑不得,“我是去了趟牢房,又不是去生孩子做月子,至于这么弄吗?这么热的天气补什么高丽参.……”正在那里碎语喋喋,就见宋知春横眼望过来的眼神里尽是威胁,顿时哑声了。
顾嬷嬷伸手给他添了碗汤后笑道:“老爷快喝了吧,莫辜负了太太的一番心意。您要是再不出来,太太急得都准备去劫狱了!”
傅满仓一时无语只得抱着碗灌了一肚子的汤水。
宋知春终于满意点头,“那什么狗屁倒灶的千户真敢胡乱安些罪名给你,我就要他好看。实在不行我就带了女儿跟你到海外去,听说那边有很多不知名的小岛,一年四季长春有无数的鲜花野果,横竖一家人在一起饿不死就成!”
傅满仓正喝着汤,闻言被呛得连连咳嗽。
抬头就看见顾嬷嬷、陈三娘连带女儿珍哥都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家媳妇儿,心里只得对宋知春的彪悍作派甘拜下风。正谈笑间,门外溪狗说有旧识来访,随脚跟着进门来的是一个面带笑容的文士。
傅满仓眼瞳一缩,掸了掸衣上的灰尘,站起身子拱手揖道:“郑大人,草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珍哥好奇不已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却感到娘把自己的手忽地一下抓得死紧。“娘”,她软软地唤了一声,宋知春这才意识到把女儿抓疼了,忙回过神稳稳地向来人福了一礼。
陈三娘在灶上重新生火烧菜时心里忍不住暗暗咋舌。
那位斯斯文文读书人模样的人竟是新来的广州城知府郑瑞郑大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官老爷的架子,听说还是京城什么寿宁侯府出来的公子,难怪远远看着就有一股子贵气。这从皇城脚下来的贵人待人却最是和气不过,尝了一块蜜汁火烧后连连赞叹,还叫身后的仆从打赏了自己一块碎银。
仔细想了一会儿,陈三娘决定还是加个清蒸海河虾,再切上一盘蚝油鸭掌才好。
船老大一时懵了,忙躬身陪了笑容问道:“军爷莫不是弄错了,我们东家可是城里有名的老实人,哪里敢做那样违法犯禁的事情?”
那带头的兵士一声讥笑,不屑道:“人人都说自己是老实人,那罪人也没蠢到把罪证刻在脑门上。休要啰嗦,把船舱门全部打开,有没有违禁之物,搜查一番自见分晓!”
船老大忙连天叫苦道:“军爷,这船明个就要开航了,船上都是捆扎好的茶叶、瓷器之类的货物,您叫人打开弄乱了,回头我们怎么收拾呢?”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那为首的军士此时才有了一丝笑模样,缓声道:“我们也没得办法,既然有人报上来,过场还是要走走的,谁不知道你们东家是有名的大海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