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尤斯的行营设在谷中一侧的小坡上,下面就是那条被无数车轮和脚板磨得坑洼洼的主路,来往的人马络绎不绝,腾起的沙尘把整个谷中都搞得灰蒙蒙的,处处透着战争即将降临的凝重气。
随着一阵刺耳的铁闸门打开声,狼人特鲁多被十几个手持长矛的托纳壮汉逼抵着从铁栅笼里赶了出来,另外五个壮汉拽着锁在镣铐上的铁链用力地往前拉着,特鲁多的手腕和脚腕被粗重又粗糙的铁镣铐磨破了,甚至在镣铐的缝隙处,不时有一条条发白的蛆虫因为空间的挤压而挣扎着逃了出来,让人看得头皮都发麻。
但特鲁多却是面无表情,仿佛这些微小的虫子并不是出自于自己身上,木然的眼睛中毫无情绪的波动,只是机械地顺着这些人类的拉扯和长矛的刺戳往前走着,原有的威风和凶悍荡然无存,狼狈得就像一个要走上刑场的绝望死囚。
一走上小坡,阿德尤斯已经立在了营帐面前。
“把他解开。”
阿德尤斯把剑倒插在地,双手抵在剑柄上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特鲁多仍旧毫无反应,无神的眼眸甚至像是没看见阿德尤斯,任凭几个壮起胆子的托纳壮汉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地打开之前他们唯恐锁得不够结实的镣铐。
阿德尤斯仔细端详着这个狼人,虽然毛发杂乱,甚至双耳都失去生命力支撑般地半塌着,但像猎犬一样的头颅仍旧高昂着,高大的身体虽然因为饥渴而显得有些干瘦,但那结实的肌肉和骨骼组成的曲线仍旧显得那么完美,令人难以相信这也是一具由血肉构成的躯体,人类再强大的战士立在他旁边也必然相形见绌。
阿德尤斯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在惊叹欣赏,又似在自惭不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半点厌恶和蔑视的意思。
“这真是一个天生的战士!”
终于,阿德尤斯微笑着给自己的感觉做了个定论。
特鲁多这才仿佛从自己沉浸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茫然地看着阿德尤斯,喉咙里咕隆地倒腾了几下,才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
阿德尤斯是听不懂的,特鲁多也听不懂人类语言,虽然他在努力学习,但迟钝的脑壳似乎难以容纳这些东西。
两者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一会。
阿德尤斯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剑提在手中挥了起来,指着特鲁多道:“和我比试一下,若你能打赢我,我就放你走。”
一边说一边还打着简单的手势,力图能使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