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晌午,谢徵坐在亭子里,侧身凭倚护栏,一手搭在台子上,一手轻摇团扇,微微低眉,望着亭子下的灌木丛,似乎很是无趣,今日这天有些阴沉,眼下倒也算清凉。
桓陵亦站在亭子里,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的盯着谢徵看,心无旁骛,似已看得入神。
玉枝端着托盘走到亭子里,轻唤:“县侯,谢娘子,奴煮了些凉茶,给你们端来。”
桓陵听言,冲玉枝随和的笑了笑,而后在托盘上端起其中一个小盅,却是递到了谢徵跟前,唤:“德音,尝尝。”
谢徵转身接过小盅,先与他言道:“多谢,”而后只舀了两调羹尝尝味道,便又将小盅放回到托盘上,桓陵见她这般,知她定然是心里不舒坦,便冲玉枝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待玉枝离开,他便问:“你似乎有心事?”
“不过是有些烦闷罢了,”谢徵倚靠护栏,挥动手中的团扇,随意的拨弄着底下的灌木,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桓陵却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后天七月十五,太长公主在东府城设宴,你若是想去,可随我一道赴宴。”
谢徵明显的有些发愣,就连握着团扇的手都悬在那里僵硬的停了一下。
她秀眉微皱,轻咬嘴唇,似有些触动,却在转瞬间又冷静下来,只是平静的说:“我不去。”
忽有个门房匆忙寻来,远远望着,手里头还拿着只竹筒,那门房跑到亭子里,将手中竹筒递来,禀道:“县侯,有您的信,方才有个邮驿送来的。”
桓陵接过竹筒,拧开见里头有封书信,他本着狐疑打开看了看,却紧蹙眉头,与谢徵道:“是上清派孙老先生的信。”
谢徵接来过目,看后却惊得站起身来,只见那信上写道:荧惑右移,商星下移,太子居中,壬辰日三星将成一线,现荧惑守心之象,大凶。
近日她也留意到荧惑星在慢慢的右移靠近太子星,却未曾察觉太子星右上方还有一颗商星在下移,若以这样的移法,三星必连一线,她原以为只是荧惑星入侵太子星这么简单,可荧惑守心,实乃大凶之兆!是她太大意了!
谢徵掐指一算,“壬辰日…那不就是今天!”
“荧惑守心可是大凶,太子星受荧惑星和商星两面夹击,看来太子,是命中注定要遭此劫,”桓陵这般思忖着,言语间略带惋惜,谢徵也颇是犯难,忽又见一个门房拿着竹筒寻来,隔老远便呼道:“县侯!这儿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