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怀丹是青州通判的嫡幼子,他嫡亲大嫂的长姐是今上宠妃,人家为妃,他作歹,十万八里的关系,也被董家人运用的炉火纯青得心应手。严格论起来,这董怀彤倒并非胸无点墨任意胡为的大恶之徒,欺个男霸个女什么的,偶尔也是有的,但从未惹出过人命,更不曾作奸犯科,算是标准的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之流。
半年前,也不知道谁家给孝敬了两只凶猛的獒犬,这恶犬凶猛异常,威风凛凛,但只能打猎时用,通判夫妇怕惹出事来,早严令他不许在青州带着上街。他早就闲得蛋疼,冬至时陪着母亲来逆风寺还愿,就偷着把它们带了出来,自然进不得寺内,只得让几个家人养在山下农户家。
“小、小少爷,那两只獒犬,出事了……”今天董怀丹早晨刚刚起来不久,就得到仆人报信,说他的两只宝贝獒犬出事了。
董怀丹突然像猴子一样抓了抓耳朵,仿佛没有听清:“什么,你说怎么了?”
下人一副胆怯的样子:“死了,被人……打死了!”
董怀丹再问:“什么?!”
几个下人扑通跪倒在地道:“小少爷,真的是……被人活活打死了!”
“让你们在山下好好伺候着,狗奴才,到底怎么出的事?”董怀丹气得拿鞭子狠抽了数下解气,那家仆并不敢躲,支支吾吾的寻找着借口,“那獒犬想来是不习惯小的们喂食,这两天并不好好吃东西。”
原来这獒犬一直是董怀丹亲自喂养,现在换了家仆,那獒犬不饮不食,两日后竟挣了绳索,跑了出来。家仆们吓得不轻,一路追着到了后山,就见獒犬暴起发难。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不想拦的,但这两只凶犬本来就厉害非常,平时又只听董怀丹一人之言。
想了想,远远望着也知道被伤之人也是家人众多,到底理亏,没敢近身。
“……那几人甚是不讲道理,就这样咱家的狗,被打死了……”这解释极为牵强,但为了给自己开脱,也只能这样了。董怀丹重重拍了桌子,“你们这些混蛋玩意儿,下来爷再收拾你们!说,打死狗的东西,现在何处?”
几个人互相望着,怒火转移到别人身上,总比烧在自己身上强吧。
“就在此寺的虚若堂。”家仆原来还心虚着不知道怎么面对少爷,可发现少爷更在意打死狗的人家,于是擦一把汗,不介意把火苗子煽得再大些,“他们人多势众,本来把咱家的獒犬治住就可以,偏还要打死,分明,分明就是把少爷不放在眼里!”
“什么?”董怀丹眉头一挑,不怒反笑,“敢跟爷叫板,嫌命长不是!”
“少爷,他们也有人受伤。”有明白些的,就抿着嘴,犹豫着小声提醒。
董怀丹却并没有留意各人不同的表情,“走,跟爷过去瞧瞧,是谁这么不开眼!受伤?爷要让他知道受伤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