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该起了。”绿袖的声音仿佛凿开了冰面,那冰水流进梦境之中,冷得一激灵。
宁砚泠睁开眼睛,初秋的清晨,已经微微有了几分寒意。
身边的被衾尚有余温,可是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绿袖瞧出宁砚泠的心事,便道:“陛下上朝去了,他怕吵醒姐姐,只叫了小春子进来,一举一动都是轻手轻脚的。”
这便是体贴了。宁砚泠想起昨日他不知怎么寻遍了整个皇宫,才在太液池畔寻到了自己,竟也不上来,只在自己身后静等着。
这些细碎的片段点滴,驱散了早秋的寒意,没来由的叫她心中一暖。
宁砚泠这便起身洗漱更衣,绿袖总能很好地拿捏住时间。宁砚泠梳洗更衣已毕,将将儿出门去往萱室殿、未央宫请安,时辰刚刚好。
如今她虽是怀有身孕,可是景后同李太后都没有免她的晨昏定省,所以宁砚泠还是日日去萱室殿并未央宫请安。
其他的嫔御嘴上不敢说,然而心里都在偷偷忖度着景后的心思。嫔御怀胎而中宫毫无动静,景后心里难道没有半点不自在?没有人相信,除了宁砚泠。
景后这就罢了,她是中宫,这点肚量总要有的。宁砚泠很清楚景后的为人及品性,她自小就喜欢楚皇,可是注定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如同在内心拾薪点火,终将整颗心都焚为灰烬。
景后断然不会在这上头有什么不自在,她的心……恐怕已经麻木了。宁砚泠不忍心再想下去,每念及于此,她心里就会升腾起强烈的愧疚感。
说来可笑,宁砚泠曾经设想过,倘若自己不曾入宫……景后与楚皇是否就能琴瑟和鸣,如同先皇与汪皇后一般伉俪情深。
可惜,她不是景后,她也根本不知道,景后竟是从未和楚皇诉过任何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