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晚睡得晚,可是今早却醒得分外早。今天,是个好天气罢。宁砚泠一身寝衣,身形纤细地站在窗前推开窗。东方的天空正泛白,稀薄的云气后面透漏着金光。初升的昭阳,预示着今天该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而今天恰是这么一个好日子。正月十一,楚皇景后大婚后次日。
昨夜的繁华似乎还未完全谢幕,这宫城的上空,还有着普天同庆的极致喜乐尚未消弭。今日,楚皇将带着新后祭拜列祖列宗,拜诣皇太后。而皇太后则要在萱室殿设下大宴,以示祝贺。如果说昨日是国宴,那么今日就是家宴罢。
“姐姐,怎么起身了?也不等我!”绿袖带着两个少使,推门进来,见宁砚泠就这么穿着单薄的寝在窗前站着,忙给她披上大衣裳,嗔怪道。
“我有些睡不着,就先起来了。”宁砚泠说着,拢了拢头发。那两个少使一个捧着大铜盆,另一个捧着丝绵的帕子,一齐跪下来。宁砚泠就盆里洗了洗脸和手,又拿青盐擦了牙,漱了口。
她原是不习惯这些少使动辄跪下伺候,可是绿袖说,这是宫里规矩。她一人已经得了宁砚泠的例外,要是再免了这些人的礼,难免连带着宁砚泠也被人小瞧。
“这起子小丫鬟最会就是跟红顶白,要没个主子娘娘的气度,还不知道背地里这起蹄子怎么嚼舌根呢!渐次就叫人小瞧了,不当回事儿,看菜下碟了!”绿袖说这话的时候,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宁砚泠瞧得有趣,就不愿和她分争,任她去调教这些少使了。没想到不过十来日,自己竟然也习惯了别人跪下伺候,难怪都说“由俭入奢易”了。宁砚泠一边儿想着,一边摇摇头,坐到了梳妆台前。
绿袖还在妆匣里翻来拣去的,口里道着:“这个不行,太简薄了……这个,这个也不好,艳俗!”
“绿袖大嬷嬷!选好了么?”宁砚泠看她选得仔细,不禁笑道。
“哼!”绿袖听宁砚泠叫她“嬷嬷”,气得咻咻的,“人家这么费心思的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姐姐能在皇后娘娘面前留个好印象!姐姐倒这么编派起我来了!”